攻略完成

奥赛选拔赛结束后，池随随拿了一等奖的消息传遍了学校。以前见了她就绕道走的同学，现在会主动打招呼；李梦瑶虽然还是别扭，但某次在走廊遇见，递过来一颗糖，低声说了句“恭喜”。

池随随的生活变得忙碌又充实，每天刷题、参加奥赛集训，马嘉祺几乎成了她的“专属辅导员”。放学后的自习室、周末的空教室，总能看到他们凑在一起讨论题目的身影。

展逸文天天在她脑子里念叨。

展逸文好感度已经95了啊，就差5点，赶紧告白啊！难道要等马老师给你写情书

池随随嘴上反驳“师生恋不好”，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跳得越来越凶。

尤其是某次集训到深夜，马嘉祺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脖颈，两人都僵住，空气里弥漫着说不清的暧昧时，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契机出现在一个周五的傍晚。奥赛集训结束，外面下起了小雨。马嘉祺撑着伞送她到校门口，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马嘉祺“下周六去市里参加决赛，紧张吗？”

他问。

池随随“有点。”

池随随踢着脚下的水花。

池随随“但一想到你会去陪考，就觉得不怕了。”

马嘉祺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她。路灯的光透过雨幕落在他脸上，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马嘉祺“我会一直在。”

这句话像羽毛，轻轻搔过池随随的心尖。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所有勇气，抬头看向他。

池随随“马老师，我有话想对你说。”

马嘉祺“嗯，你说。”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池随随“我好像……喜欢你。”

雨突然下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在伞上，掩盖了她的声音。但马嘉祺听清了，他猛地睁大了眼睛，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喉结滚动了一下。

马嘉祺“随随，你……”

池随随“我知道这不对，你是老师，我是学生。”

池随随打断他，眼眶有点红。

池随随“但我控制不住。从你第一次夸我‘做得很好’，从你把习题册给我，从你在操场维护我……我好像，早就喜欢上你了。”

她一口气说完，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在等待审判。雨水顺着发梢滴下来，落在校服上，冰凉一片。

马嘉祺沉默了很久，久到池随随以为他会拒绝，会斥责她不懂事。可他突然蹲下身，与她平视，声音带着点颤抖。

马嘉祺“池随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池随随“我知道。”

她用力点头，眼泪混着雨水掉下来。

池随随“我知道很荒唐，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马嘉祺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突然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他的指尖很烫，带着让人心慌的温度。

#马嘉祺“其实……”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低声说。

马嘉祺“等你考完奥赛决赛，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这不是拒绝，也不是接受，却让池随随的心瞬间活了过来。她用力点头。

池随随“好。”

展逸文“卧槽！好感度100！满了！但……系统提示，这个世界的停留时间已到，你的身体正在崩溃，撑不过今晚了。”

池随随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

怎么会这么快？

她还没等到他的答案，还没去参加决赛，还没……好好和他道别。

马嘉祺“随随，怎么了？”

马嘉祺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眉头皱起来。

马嘉祺“脸色怎么这么白？”

池随随看着他担忧的眼神，突然觉得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她踉跄了一下，扶着马嘉祺的胳膊才站稳。

池随随“老师……”

她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池随随“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马嘉祺“我送你去医院！”

马嘉祺立刻扶住她，脸色发白。

池随随“不用……”

池随随摇摇头，视线开始模糊，她抓着他的手，很紧很紧，像是怕一松开就再也抓不住。

池随随“马嘉祺，我不后悔告诉你……真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软软地倒下去。马嘉祺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衬衫，可他浑然不觉，只觉得怀里的人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马嘉祺“随随！池随随！”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马嘉祺“你醒醒！别吓我！”

池随随的意识在消散，眼前最后定格的，是马嘉祺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是他喊她名字时颤抖的声音。

她想对他笑一笑，想说“别哭”，可最终，只能无力地闭上眼。

展逸文“……传送启动。第一个世界攻略完成。”

马嘉祺抱着逐渐失去温度的女孩，跪在雨里，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周围渐渐围拢了人，有人报警，有人叫救护车，可他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怀里的人，再也不会对他笑，不会冲他挑眉说“老师，这题我会”了。

后来，奥赛决赛那天，马嘉祺去了现场，手里拿着那支刻着“保持热爱，奔赴山海”的钢笔，等了整整一天。

再后来，他整理池随随的遗物时，在那本他送的习题册最后一页，看到一行很小的字：

“如果有下辈子，不想当你的学生了。”

后面跟着一个画得歪歪扭扭的笑脸。

马嘉祺捂住脸，终于忍不住，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