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缓步走进来，白大褂下露出病号服的衣角。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像是关节错位又强行矫正过。消毒水混着血腥气冲进鼻腔。
"你们一直在找这些东西。"他指着玻璃瓶，"但你们不知道它们是什么。"
我往前半步挡住唐小雨。她呼吸急促，手指死死掐着我的胳膊。那力道像是要把指甲嵌进血肉里。
"你是谁？"我问。
"我是看门人。"他笑了，嘴角咧到耳根，"也是守门人。你们已经站在门口了。"
唐小雨突然剧烈颤抖。她松开我的手，捂住太阳穴蹲下来。我伸手扶她，发现她的体温低得吓人。
"别看他眼睛！"她咬牙挤出几个字，"快把他关起来..."
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墙角的哭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婴儿啼哭。尖锐的、此起彼伏的啼哭从玻璃瓶里传出。
"他们要回家了。"男人伸出舌头舔嘴唇，"都回到妈妈肚子里去。"
唐小雨突然惨叫。她蜷缩在地上抽搐，头发根根竖起。我抱住她想让她安静下来，却发现她的瞳孔正在扩散。
"看着我！"男人厉喝。我被迫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眼睛。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手术台、针管、尖叫、燃烧的实验室...
"醒醒！"唐小雨不知怎么抓住了我的衣领。她的声音像砂纸打磨骨头，"密码箱！用密码箱！"
我转身抓起地上的金属箱砸向男人。他轻易接住箱子，却在看到里面文件时僵住了。唐小雨拽着我往后退，脚下一滑摔在血泊里。
"跑..."她喘息着，"现在..."
男人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整个地下室开始震动，天花板簌簌掉下碎石。我抱起唐小雨往门外冲，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们在跟着你！"她指着走廊尽头。七个小小的黑影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移动速度快得不正常。
我们跌跌撞撞往楼上跑。楼梯间的灯全灭了，只有应急灯在闪烁。那些黑影始终保持着五米距离，像猎手戏弄猎物。
"去天台！"我说，"那里有信号..."
"直升机早就被破坏了。"她咳嗽着，"我们只能..."
话没说完，整栋楼突然倾斜。我和她滚到拐角处，看着下方楼梯瞬间塌陷。碎石和钢筋如雨落下。
"有意思。"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倒吊在天花板上，四肢扭曲成诡异角度，"你们以为能逃去哪里？"
唐小雨突然笑了。她松开我，径直走向那个怪物："是啊，你说得对。我们逃不掉的。"
"小雨？"我喊她。
她没有回头，只是把什么东西塞进口袋。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完全变了："欢迎来到重生之门。"
男人愣住了。趁这个空隙，我扑上去抓住他的脚踝。他低头看我，眼神第一次出现波动。
"你终于来了。"他说完这句话，整栋楼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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