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赛举办的城市灯火阑珊。晏兮瞳躺在酒店柔软的床上，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空旷。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和殷诚熙的微信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十分钟前他发来的一个纠结的表情包，配文：【那个下旋球接发球，总觉得还是有点别扭。】
下面跟着她的一条长达30秒的语音条，详细讲解了自己的理解和处理技巧。
本以为对话就此结束，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跃的不是文字，而是殷诚熙发来的语音通话请求。
晏兮瞳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从床上弹坐起来。她清了清嗓子，又深呼吸一下，才故作镇定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喂，晏兮瞳？”听筒里传来殷诚熙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带着电流的细微质感，仿佛就响在耳边，“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我也在看比赛视频。”晏兮瞳轻声回答，身体不自觉地蜷缩起来，耳朵紧紧贴着手机。
“你刚才说的那个点，我再试试…”他那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好像是在房间里走动模仿动作，“是这样吗？”
“手腕再内收一点，对…击球点再早一丝丝…”
话题从那个接发球开始，逐渐蔓延开来。他们讨论白天其他队伍的比赛，分析明天的战术，预测可能遇到的强劲对手。
不知过了多久，战术讨论暂告一段落，短暂的沉默降临，却并不尴尬。听筒里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说起来，”殷诚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好奇，“你乒乓球打得这么好，怎么没进主力队？”
“更喜欢文科一些，时间上不好兼顾。打球只是爱好。”晏兮瞳如实回答，心里补充道：但现在，这个爱好有了更重要的意义。
“真厉害啊，”他由衷地感叹，“学习那么好，唱歌好听，打球也棒。你们文科生都这么全能的吗？”
晏兮瞳忍不住笑了：“你们理科体育生不也是？又能跑又能跳，脑子还好使。”
殷诚熙在那边也笑了声。气氛变得愈发轻松。
他们聊起了各自班级的趣事，吐槽某个老师口头禅，分享食堂哪个窗口最好吃，甚至聊起了最近看的电影和听的歌。晏兮瞳发现，殷诚熙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只是个阳光体育生，他思维活跃，看事情有自己独特的角度，而且很幽默。
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淌。窗外的城市灯火渐渐稀疏。
晏兮瞳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微的哈欠声。
“困了？”她问。
“唔…有一点。”他的声音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像只慵懒的大猫，“明天还要比赛…”
“那早点休息吧。”虽然不舍，但她还是说道。
“好…”殷诚熙的声音模糊而轻柔，“明天比赛加油哦，搭档。”
那声“搭档”叫得自然又亲昵。
“你也是。”晏兮瞳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放得更轻更柔，“晚安，殷诚熙。”
“晚安，晏兮瞳。”
通话结束。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晏兮瞳却握着依然微烫的手机，久久没有动弹。房间里仿佛还残留着通过电波传递过来的他的声音和气息。这个夜晚，因为一段隔空的私密谈话，而变得格外不同。
他们分享的不仅是战术，还有悄然拉近的距离和共同守护的小秘密。一种朦胧的、甜甜的期待感，在心间悄然滋生，比省赛本身更让她悸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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