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一旦开始萌芽，就会以意想不到的速度生长。
不过两天功夫，关于殷诚熙和晏兮瞳正在交往的谣言，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悄悄在高二年级流传开来。
“欸，你听说了吗？十班那个体育生殷诚熙和五班的学霸晏兮瞳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他们怎么会凑到一起？”
“好像是因为一起打乒乓球混双，日久生情吧？”
“哇，还挺配的！学霸和体育生的组合！”
谣言也或多或少地传到了两位当事人的耳中。
晏兮瞳在女厕所隔间里听到别人议论时，第一反应是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但紧接着涌上的是一丝隐秘的欢喜。然而，欢喜之后又有点忐忑，她担心殷诚熙会反感，会急于澄清，那样的话，她的小心思就彻底暴露无遗了。
而殷诚熙听到哥们儿挤眉弄眼的调侃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耳根悄悄红了。他下意识地想否认：“别瞎说！没有的事！”但语气却并不强硬，甚至嘴角还控制不住地想要上扬。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痒痒的，并不讨厌。他甚至发现，自己有点……享受这种被和她联系在一起的感觉？
但这份微妙的“享受”并没持续多久，就被一点不期而至的酸意打断了。
下午自习课，殷诚熙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帮忙搬点东西。回来时，路过五班后门，他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目光习惯性地投向那个靠窗的座位。
晏兮瞳不在座位上。他的视线扫了一圈，在教室后方的图书角看到了她。
她正和一个男生站在一起，低头看着摊开在桌上的一本厚厚的书。那个男生殷诚熙有点印象，是五班的文艺委员，好像叫周彦，经常和晏兮瞳一起负责声乐部的事情。两人靠得很近，周彦正指着书上的内容对晏兮瞳说着什么，晏兮瞳则频频点头，侧脸上带着专注而柔和的神情。
殷诚熙的脚步顿住了。心里那点刚才因为谣言而升起的微妙愉悦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闷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点像小时候心爱的玩具被别的小朋友拿走了的感觉。
他抿了抿唇，第一次没有在看到她时主动上前打招呼，而是加快脚步，一言不发地走回了自己班级。
接下来的乒乓球训练，殷诚熙有点心不在焉。反应慢半拍，好几个不该失误的球都打丢了。
“喂，殷诚熙，你今天状态不对啊？”队友奇怪地问。
“没事。”他抹了把汗，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场馆入口。平时这个时间，晏兮瞳如果没事，偶尔会来看他们训练。
今天她没来。
是因为还在和那个周彦讨论问题吗？他们有什么好讨论的？需要靠那么近？
训练结束，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殷诚熙磨磨蹭蹭地最后才走出体育馆。
刚出门口，却看见晏兮瞳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似乎是在等人。她看到他了，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殷诚熙心里那点闷气瞬间散了一半，但还是有点别扭。他走过去，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硬邦邦：“你怎么来了？”
晏兮瞳敏感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异样，微微一怔，但还是柔声说：“下午声乐部开会，讨论艺术节的事情，刚结束。想起你好像快训练完了，就等等你。一起走吧？”
她的解释像一阵清风，吹散了他心里最后那点乌云。原来她是去开会了，不是和那个周彦……
“哦。”殷诚熙的脸色缓和下来，甚至有点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那走吧。”
两人并肩走着，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晏兮瞳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一小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递给他：“呐，这个给你。”
殷诚熙惊讶地看着巧克力：“这是……？”
“下午开会发的，”晏兮瞳语气自然，“我不太喜欢吃甜的，你训练消耗大，给你补充能量吧。”她省略了这其实是声乐部特意为成员准备的进口巧克力，每人只有一小盒，也省略了周彦确实想把他那盒给她，但她拒绝了的小插曲。
殷诚熙接过巧克力，盒子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手心的温度。刚才那点醋意和闷气彻底烟消云散，心里像是被这盒巧克力填满了，甜丝丝的。
“谢谢。”他低声说，耳朵又有点红。
“不客气。”晏兮瞳看着他明显阴转晴的表情，心里偷偷笑了笑。看来，偶尔让他紧张一下，效果似乎……还不错？
微酸的醋意过后，仿佛是为了补偿，两人之间的氛围反而变得更加黏稠和甜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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