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禾又一次梦到了那场塌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窒息感如潮水般袭来,可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王楚钦看着她突然滑落的泪珠,还有那急促而不规律的呼吸,心头一紧,急忙想把她唤醒。
王楚钦周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王楚钦周周……
周瑾禾别碰我!
一声低喊后,周瑾禾猛地坐了起来,泪水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掉,胸口起伏着,呼吸仍然艰难得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
周瑾禾宋……宋时宴。
王楚钦啊?你说什么?
周瑾禾弟弟……找弟弟。
王楚钦先是一愣没听清,等回过神来,立刻冲到门口拉开门去找宋时宴。
王楚钦宋时宴,你姐她……
宋时宴听到这急促的声音,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几天,周瑾禾这种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没有多问,转身倒了杯温水,随手拿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药,快步走向周瑾禾的房间。
宋时宴姐,来,吃药。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药片,手指的力度似乎连杯子都握不稳,只能由宋时宴在旁托着,一点点递到唇边喂她喝下。这一幕落在王楚钦眼里,他的眼神不由得暗了暗——那种隐秘的不安如同细密的丝线,在心底缓缓缠绕成团。他看得分明,有些问题正在这些刻意的隐瞒中滋生,而她的状态显然比他之前猜测的更加糟糕。
等到药效渐渐发挥作用,周瑾禾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她垂下眼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掩饰自己的脆弱。
宋时宴还好么?
周瑾禾嗯。
见她恢复了些许平静,宋时宴站起身准备离开。然而,刚走到门口,却被王楚钦一把拦住了去路。
王楚钦周周她……到底怎么回事?
宋时宴我……
周瑾禾我没事,真的没事。
王楚钦你刚才那样,还跟我说没事?
周瑾禾只是最近老做噩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楚钦那是什么药?
周瑾禾镇静类的。
王楚钦你这样很久了吗?
周瑾禾没有,不久。
王楚钦周瑾禾,你当我是傻子吗?
察觉到从她这里得不到更多答案,王楚钦果断抓住宋时宴的手腕,把他拉出了房间。他一路带着宋时宴来到客房,推开门,随后关上门并上锁,动作迅速且毫不犹豫。他转过身,目光冷峻而坚定地盯着对方,语气严肃地开口。
王楚钦周瑾禾她到底怎么了?
宋时宴她就是容易失眠,经常做梦影响休息,所以才吃点药调整一下。
王楚钦药呢?
王楚钦给我看看!
宋时宴已经用完了。
王楚钦行,那告诉我药的名字。
宋时宴顿住了,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王楚钦看吧,果然还是在骗我,她到底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门被推开,周瑾禾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周瑾禾不用问他,直接问我就行了。
她径直走进屋,拉着王楚钦的手腕便往外走,一直走到停车场。她掏出车钥匙递给他。
周瑾禾开车,去你家。
王楚钦很想知道答案,引擎启动,车子飞驰在夜晚的道路上,王楚钦双手紧握方向盘,脑海中翻滚着无数疑问,脚下油门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两人一路无言,沉默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彼此隔开。抵达目的地后,王楚钦率先下车,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侧身示意她先走。
这是周瑾禾第一次踏入他的家门。她站在玄关的位置,略显迟疑。
王楚钦怎么不进去?
周瑾禾我穿哪双鞋?
王楚钦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
王楚钦这双,我新买的。
周瑾禾你……
王楚钦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买了,想着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她默默换好鞋,却没有继续往里走。王楚钦看在眼里,走上前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客厅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蹲在她面前,仰头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