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到了？”冥惑心声音沙哑地问。

聆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的大脑正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指令撕扯。

过了几秒，她才找回声音，干涩而紧绷：“看到了。无法理解的邪恶。我会如实上报。”

“当然要上报。”冥惑心笑了笑，扶着床沿站起身。他身体摇晃，但目光笔直地刺向对方，“去报告吧。告诉罗夫人，她的‘投资品’，没有让她失望。”

说完，他不再看她，径直走向浴室。

身后，聆的身体微微一颤。“投资品”这个词，让她眼中的迷惘迅速褪去，重新被冰冷的职责所覆盖。她深深看了眼冥惑心的背影，转身离去，脚步比来时更快，也更沉重。

……

聆穿行在庄园深夜的走廊里。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完美得令人窒息，与她刚刚目睹的混乱风暴形成鲜明对比。

她在一座金属墙壁前停下，将掌心贴上凹槽。

“身份确认……聆。权限等级：三级。准许访问。”

墙壁滑开，露出一个纯白房间，中央悬浮着黑色立方体。

聆走了进去，微微躬身，开始以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汇报：

“事件编号9527。报告人，聆。目标，投资品734号，于标准时间23点07分，对其本命卡牌进行升阶。”

她的声音平稳，不带情绪，将亲眼所见的混乱风暴转译成冰冷的术语。

“过程中，检测到强烈的诅咒灵光，伴随精神力场增幅。目标于23点15分完成升阶。评估结果：目标卡牌已晋升二阶，展现出强烈的‘邪恶’与‘混乱’属性。报告完毕。”

她摒除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波动，只留下客观事实。

汇报结束，她静立等待。她已做好迎接警卫队，甚至更高级别“净化者”的准备。

然而，立方体的回应出乎她的意料。

【“投资品734号”，价值评估上调。】

【原“基础劳动协议”终止。】

【即刻起，激活“贡献协议”。】

【权限变更：对其开放B-7至B-12区域。】

没有惩罚，没有警告，只有高效的程序化指令。

聆看着那几行文字，终于明白了。

罗夫人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温顺的绵羊。

而冥惑心，用最狂野的方式，通过了这场残酷的面试。

……

浴室内水汽氤氲。

冥惑心闭着眼，意识沉入自己的精神世界。那张【阿瓦达啃大瓜】已与他的灵魂产生了更深的链接。

【本命卡牌：阿瓦达啃大瓜（2/9）】

【等阶：？？？】

【卡牌效果：即死。对生命体造成无法豁免的死亡效果，可被非目标的生命体阻挡。】

【本命卡牌附加效果：连锁】

【附加：（未达成条件）】

“连锁……”冥惑心在水雾中吐出这两个字。

这个效果是什么？如何触发？为什么还有“未达成条件”的说明？相关信息被一层迷雾笼罩，他无法窥探。

他关掉热水，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出浴室。精神上的疲惫还在，但眼神已恢复清明。他知道，从今晚起，他不再是“囚徒”，而是有资格上桌的“赌徒”。

……

第二天，敲门声如期而至。

冥惑心打开门，门外是聆。她换下灰色仆服，穿上了一套干练的深蓝色劲装。

她的目光不再垂着，而是平静地与冥惑心对视。

“早安，734号。”她第一次去掉了敬语，“根据指令，您昨日的行为，被判定为一次成功的‘价值展示’。”

她的语调，像是在对待同类。

“从今天起，您无需再进行日常维护工作。”聆递过来一个黑色平板终端，“您的债务偿还方式，转为‘贡献协议’。”

冥惑心接过终端，屏幕上显示着他的信息。

【代号：734】

【身份：投资品】

【当前债务：1999760 联邦信用点】

【状态：贡献协议已激活】

“贡献协议？”他问。

“是的。您将通过完成任务获取‘贡献点’，一点可以兑换十点信用点。您也获得了进入B级区域的权限，那里是其他‘投资品’活动、训练和竞争的场所。”

这才是他熟悉的游戏规则。

“任务列表。”冥惑心直接点开了图标。

【任务：清理三号培养皿失控的‘腐化藤蔓’。难度：D级。奖励：5000贡献点。】

【任务：协助‘炼金部’测试新型护盾强度。难度：C级。奖励：15000贡献点。】

【任务：在B-9格斗场，与‘投资品219号’进行一场‘资格战’。难度：C+级。奖励：50000贡献点。】

冥惑心的目光直接锁定在最后一条。

“资格战？”

“B区资源有限，‘资格战’是获取资源分配权的常规方式。胜者，将获得败者本周的部分资源配额。这也是证明您‘持续投资价值’的最快途径。”

冥惑心盯着那“50000贡献点”的奖励，呼吸微微一滞。

五十万联邦信用点。这相当于他不停修剪大半辈子玫瑰的报酬。而现在，只需要一场战斗。

“我接这个任务。”他毫不犹豫地点击确认。

终端立刻显示出任务详情：【时间：今日下午三点。地点：B-9格斗场。】

聆点了点头，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很好。您有一上午的准备时间。根据规定，我可以回答您三个关于新协议或格斗场规则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冥惑心沉声问道，目光锐利。

“我的对手，‘投资品219号’，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他，已经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