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无数根冰冷的铁针，扎在市立第三中学的教学楼上，溅起的水花混着丧尸腐烂的墨绿色汁液，在地面汇成一道道腥臭的溪流。
警察队长李锐紧握着那把磨得发亮的56式冲锋枪，枪身还残留着上一任使用者的余温，此刻却被他掌心的冷汗浸得发滑。
“顶住！都给我顶住！”
他的吼声裹着雨声砸向身后的警员，沙哑的嗓音里满是血丝。
视线越过前方蠕动的尸群。
他看见最前排的丧尸正张着淌着涎水的嘴，腐烂的下颌几乎要脱落，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教学楼里躲藏的学生。
手指猛地扣下扳机，“哒哒哒”的枪声在雨幕中炸开，子弹穿透丧尸的胸膛，带出一团团黑褐色的腐肉。
倒地的丧尸却像没断的蛆虫，还在地上挣扎着向前爬。
“李队！不好了！”
急促的呼喊从右侧楼梯口传来，警员王浩踉跄着冲过来。
黑色的警裤被丧尸的利爪撕开一道大口子，小腿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每跑一步都牵扯着剧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他一把抓住李锐的胳膊，掌心的冷汗蹭在对方的警服上，声音里满是慌乱：“我们的枪声……枪声把周围街区的丧尸都引过来了。”
“现在校门口、操场，还有围墙外面，全是它们的影子！”
李锐猛地回头，顺着王浩手指的方向望去。
原本只有百余头丧尸的包围圈，此刻已经像潮水般向外扩开，密密麻麻的丧尸挤在一起
有的穿着破烂的校服，有的还挂着上班族的公文包，腐烂的肢体在雨中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诡异声响。
他眯起眼数了数，至少有三层尸群叠在教学楼下，粗略估算下来，数量绝对超过了三千头。
“他妈的！这群杂碎！”
李锐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混着雨水砸在地上。
56式冲锋枪的枪管已经有些发烫，他腾出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目光扫过教学楼里趴在窗户上的学生。
孩子们的脸上满是恐惧，有的还在小声啜泣，他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随即咬着牙下达命令。
“王浩，你现在立刻带学生从后门撤，沿着地下通道去市立体育馆的临时避难所，那里有武警驻守，安全！”
“可是李队！”
王浩急得眼眶发红，他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尸群，又看看只有一人一枪的李锐，喉咙发紧。
“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根本挡不住它们！要撤我们一起撤！”
“没什么可是的！”李锐突然提高了音量，吼声压过了雨声和丧尸的嘶吼。
他一把将王浩推向楼梯口，56式冲锋枪的枪口重新对准尸群。
“学生们是重点保护对象，一个都不能少！我在这里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你们才能安全撤离！这是命令，执行！”
话音刚落，他再次扣下扳机，子弹呼啸着穿透雨幕，精准地击中最前排丧尸的头部。
墨绿色的汁液溅在他的警服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王浩看着李锐坚定的背影，知道再争执下去只会耽误时间。
他用力抹了把脸，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冲进教学楼，朝着学生们躲藏的教室大喊：“大家别慌！跟我走，我们去安全的地方！”
雨还在下，李锐的手指始终没有离开扳机。
56式冲锋枪的枪声在空旷的校园里回荡，像一面永不倒下的旗帜，守护着身后正在撤离的生命。
尸群还在不断涌来，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会在这里顶住，直到最后一个学生安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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