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结束时已近午夜，初秋的风卷着凉意灌进衣领，林悦裹紧外套，抱着装着戏服的帆布包站在摄影棚门口等公交。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不远处停着的一排黑色保姆车形成鲜明对比——那是主演们的车，丁程鑫的车就停在最前面，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林悦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避开那片被车灯照亮的区域。
今天拍摄很顺利，她的戏份一次过，导演还难得夸了句
导演“情绪抓得准”
这让她一整天都处于轻微的亢奋中，只是此刻独自站在空旷的路边，白天的热闹散去，疲惫感才慢慢涌上来，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末班车还有十五分钟，旁边街角有家24小时便利店，或许可以去买个面包垫垫肚子。
刚转身，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林悦心里一紧，回头却看见丁程鑫站在不远处，穿着和白天一样的白色连帽衫，只是摘了帽子，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林悦“丁老师？您还没走吗？”
林悦惊讶地睁大眼睛，下意识挺直了背，双手紧张地攥着帆布包的带子。
丁程鑫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
丁程鑫等助理取东西，看到你往这边走，刚好我也没吃晚饭，要不要一起？
林悦愣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和顶流一起去便利店吃晚饭？这听起来像是什么不切实际的粉丝幻想。
她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白天丁程鑫主动指导她的画面浮现在脑海，拒绝似乎显得太刻意。
林悦“……好，麻烦丁老师了。”
她小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局促。
便利店的暖光透过玻璃门洒出来，推门时响起清脆的铃声。
店里没什么人，货架上的商品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弥漫着关东煮和面包的香气。
林悦跟着丁程鑫走到零食区，看着他熟练地拿起一盒草莓味的牛奶，又在面包架前驻足，转头问她
丁程鑫你喜欢甜口还是咸口？
林悦“咸、咸口就好。”
林悦慌忙回答，目光落在货架最底层的全麦三明治上——那是最便宜的一款，也是她平时常买的。
丁程鑫却没看底层，反而拿起了一款金枪鱼三明治，又顺手拿了个加热过的肉松饭团，递到她手里
丁程鑫这个金枪鱼的挺好吃，再加个饭团，不够再拿。
林悦接过东西，指尖碰到温热的饭团包装，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食物，又看了眼丁程鑫手里的草莓牛奶和一个巧克力面包，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的东西加起来不到二十块，而丁程鑫手里的牛奶单盒就要八块钱。
走到收银台，林悦赶紧掏出手机准备付款，丁程鑫却先一步把手机递了过去
丁程鑫一起付
林悦不行的丁老师，我自己付就好！
林悦急忙摆手，手指已经点开了支付页面。
丁程鑫却按住了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手机壳传过来，林悦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他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丁程鑫就当是庆祝你今天戏份一次过，导演都夸你了，这顿我请。
收银员已经扫完了所有商品，报出金额：“一共五十六元。”丁程鑫扫码付了钱，拎起塑料袋，对林悦说
丁程鑫那边有座位，去坐着吃吧。
靠窗的小桌子旁，林悦拆开饭团的包装，小口小口地吃着，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对面的丁程鑫身上瞟。
他正低头喝着草莓牛奶，动作很轻，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比镜头里柔和许多，少了些舞台上的距离感，多了几分少年气。
丁程鑫今天拍摄的时候，你在看剧本上的标注时，比看我还认真。
丁程鑫突然开口，语气带着点调侃，让林悦瞬间红了脸。
林悦对不起丁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怕记错台词……
她慌忙解释，手里的饭团都差点掉在桌子上。
丁程鑫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丁程鑫不用道歉，我只是觉得你很认真。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真诚
丁程鑫我刚进圈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每次拿到剧本都会写满标注，生怕哪里出错。
林悦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她从未在任何采访里听过丁程鑫提起刚出道时的事，在大众眼里，他似乎一直是顺风顺水的天才少年，十六岁成团出道，十八岁主演第一部电视剧就爆火，好像从来没有过“艰难”的时候。
林悦您刚进圈的时候，也会紧张吗？
她忍不住问，声音比刚才放松了些。
丁程鑫“当然会。”
丁程鑫放下牛奶盒，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丁程鑫第一次录综艺的时候，我紧张到忘词，站在台上僵了三分钟，下来后躲在化妆间哭了好久。
他说起这些往事，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丁程鑫后来我才知道，没有人天生就会做这些，都是一点点练出来的。
林悦静静地听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原来光芒万丈的顶流，也有过这样手足无措的时刻。
她想起自己每次试镜失败后，躲在出租屋里偷偷掉眼泪的样子，想起被导演骂“没有灵气”时的委屈，那些曾经觉得难以承受的压力，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没那么沉重了。
丁程鑫你很有天赋，也够努力
丁程鑫看着她，眼神认真
丁程鑫“再坚持一下，总会有机会的。”
这句话像一束光，照进了林悦心里。
出道三年，她听过太多敷衍的安慰和直白的否定，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告诉她“你很有天赋”。
她鼻子一酸，连忙低下头，假装吃饭团，不让丁程鑫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丁程鑫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没有再说话，只是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罐热可可，拧开盖子递到她面前
丁程鑫喝点这个，暖暖身子。
热可可的香气扑面而来，林悦接过罐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
她小声说了句
林悦谢谢
喝了一口，甜丝丝的热流滑过喉咙，驱散了身上的凉意，也抚平了心里的酸涩。
两人安静地吃完东西，丁程鑫看了眼手机，说
丁程鑫我助理已经到了，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公交应该也没了。
林悦不用麻烦丁老师，我自己打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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