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麟台归来后,魏长泽对魏婴的教导愈发严格系统。他深知儿子天赋异禀,灵性十足,但性子跳脱,若不加以引导,恐浪费了这上好资质,未来难以在危机四伏的世道中立足。更何况,他心底还藏着一份私心——期盼儿子能早日拥有足够的力量,或许……将来能助他母亲一臂之力。
每日清晨,天还未亮透,魏婴便被父亲从被窝里挖出来,进行至少一个时辰的《乾元蕴灵诀》修炼。魏长泽亲自在一旁督导,要求他心无旁骛,引导那丝灵气在经脉中按照特定路线运转,锤炼根基。
起初,魏婴坐不住,总是扭来扭去,小脑袋里天马行空。魏长泽并不呵斥,只是用那双沉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睛看着他,直到小家伙讪讪地重新坐好。有时魏婴实在耐不住性子,偷偷睁眼去看父亲,却见魏长泽始终如一尊石像般守在一旁,目光深邃,仿佛透过他在看着什么,带着一种他尚且不懂的沉重期望。这目光比任何责骂都更让魏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渐渐也能沉下心来,乖乖完成功课。
修炼完毕,便是文化课和剑术基础。魏长泽亲自教他认字、读最简单的道经典籍,讲解最粗浅的修行道理。握剑更是从最基础的姿势开始,要求极其严苛,一丝差错都要重来。
魏婴天资确实极好,无论是心法修炼还是剑术要领,往往一点就通,一学就会。但他那跳脱的性子却难以完全束缚。握剑姿势标准了,他却能挥舞着木剑把自己想象成话本里的大侠,呼呼哈嘿地追着蝴蝶跑;字认得了,却能写出歪歪扭扭、仿佛要飞起来的“符篆”,还得意地拿给父亲看,美其名曰“自创剑诀”。
魏长泽看着儿子那副“我知道错了但下次还敢”的机灵模样,常常是哭笑不得。他深知儿子本性如此,过于压制反而不好,只能在严格要求之余,也留出些许空间让他发泄那过剩的精力。只要完成了每日定下的功课,便允许他去后山找小伙伴玩一会儿。
后山依旧是魏婴的乐园。虎子、聂怀桑常住云深的时间越来越长是他最固定的玩伴。如今又多了一个偶尔会被魏婴硬拉来的“观众”——蓝忘机。
蓝忘机多数时候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们疯闹,或是自己练剑、抚琴。魏婴却总能找到机会去“骚扰”他一下。
“蓝哥哥,你看我新想的招式!这叫‘打狗棒法’!”魏婴挥舞着树枝,毫无章法地乱甩一气。 蓝忘机:“……”默默移开视线 “蓝哥哥,怀桑画了只乌龟,像不像你叔父生气时的样子?”魏婴举着聂怀桑的“大作”。 蓝忘机:眉头微蹙 “……休得胡言。”“蓝哥哥,我爹新教我的剑招,我练给你看,你看对不对?”这一次,魏婴倒是认认真真地演练起父亲教的基础剑式,虽然依旧带着点他自己添加的“花哨”动作。 蓝忘机这次认真看了片刻,指出:“腕力不足,下盘虚浮。” 魏婴也不恼,嘻嘻一笑:“哦!那我再练练!”说完还真就老老实实又练了几遍。
聂怀桑常常看得啧啧称奇,小声对虎子说:“也就阿婴敢这么跟蓝二公子说话,还不怕冷脸。”
虎子深以为然:“而且蓝二公子好像……也没真生气?”
在魏长泽的严格督导和自身绝佳天赋的加持下,魏婴的进步堪称神速。《乾元蕴灵诀》已修炼得颇有火候,体内灵气充沛精纯,远胜同龄孩童。剑术基础也打得极为扎实,虽然依旧喜欢搞怪,但一招一式已然有模有样,力道、速度都远超常人。
连蓝启仁抽查他功课时,都难得地没有挑出太多毛病,只是看着他那笔依旧放飞自我的字,嘴角抽搐了几下,最终憋出一句:“……功法修炼不可懈怠,字……也需用心。”
魏长泽将儿子的进步看在眼里,心中既感欣慰,又愈发思念妻子。若是藏色看到阿婴如此聪慧伶俐,不知该有多开心。他前往竹林的次数更加频繁,输送灵力的同时,总会低声告诉“她”儿子最近的成长和趣事。
紫竹内的残魂波动也愈发清晰活跃,传递出的欣慰与期待之情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一日,魏长泽开始教授魏婴最基础的符篆绘制——最简单的清风符,能引来一小股微风。
魏婴对此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看着父亲笔走龙蛇,朱砂在黄符纸上留下流畅而蕴含灵力的轨迹,眼睛亮得惊人。
“爹!这个好玩!我要学!”
他学着父亲的样子,抓起符笔,蘸饱朱砂,深吸一口气,然后——在符纸上画下了一串连绵起伏、如同山峦般的……墨团。
魏长泽:“……下笔需稳,意念集中,引导灵力均匀灌注笔尖。”
魏婴挠挠头,嘿嘿一笑,也不气馁,又抽出一张符纸:“我再试试!”
他失败了无数次,弄得满手满脸都是朱砂,符纸废了一沓,却越挫越勇,丝毫没有不耐烦。终于,在夕阳西下时,他成功绘制出了一张歪歪扭扭、灵力微弱却确实能引来一丝微风的清风符!
“爹!你看!我成功了!”魏婴举着那张丑得不忍直视的符纸,高兴得又蹦又跳,脸上洋溢着巨大的成就感。
魏长泽看着儿子灿烂的笑容和那张成功的“作品”,冰冷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一颗暖石,荡开层层涟漪。他伸手,轻轻擦去儿子脸上的朱砂,眼中流露出难得的温和:“嗯,很好。”
他知道,儿子在符篆之道上,或许真的继承了藏色的天赋。
修炼之路漫长,魏婴的道基已初步筑成。他或许依旧调皮捣蛋,依旧会让先生头疼,但在父亲深沉的爱与期望浇灌下,那惊人的天赋正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属于魏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他的快乐成长,也正是对其父母之爱最好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