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我这幅画怎么样?”
何明玉看过去只见纸上画着她在躺椅上摸着肚子,笑容甜蜜,小狗卧在她脚边吐着舌头。
自成一派的画风透着几分讨喜。
“好看。”何明玉拿着画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你明天要去天都,我之前中毒了,给你的生辰礼一直拖到现在还没给,衣服在柜子里,紫色的那个换上给我瞧瞧。”
何明珠去屋里的换上她说的那套衣服,又换了个发型。
一身紫罗兰色的广袖长裙,外衫是蚕丝的,上面绣着各种形态的蝴蝶,里裙则是一件藕粉色的,裙摆上绣着大片的山茶。
行走间仿佛蝴蝶在周身飞舞,梳了个公主切的发髻,发髻上插着几支琉璃小钗。
“我们明珠果然花容月貌。”何明玉看着她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院子的门被推开,温宗瑜走进来。
“夫君,你怎么了?”何明玉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心。
“没事,就是今天有些累了。”
“姐夫,我明天去天都一趟,把寒玉盒子还回去。”
温宗瑜自然知道何明珠说的天都就是大荒,他想到今天见到的人,嘴唇翕动着,好半天才道了句:“路上小心。”
“哦。”
何明珠看着走进屋子的温宗瑜,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何明玉。
“没事,估计是太累了。”何明玉虽然这样说着,眼中却是遮不住的担忧。
第二天一早,何明珠就踏上去往‘天都’的路,她和家里人挥了挥手,又坐回马车里。
想到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跟她告别的样子,她心中泛起甜蜜,等把盒子还回去,跟妖就不会再有瓜葛了。
温宗瑜跟妻子道别后,去了药堂,药堂的活计给了他一封信。
“师兄,师兄?!”
“怎么了?孟玄?”
“师兄,你怎么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可能有些累了。”
何明珠这次是专门雇了一个马车去的,跟人拼的车,那个妇人要去思南水镇省亲,她要去大荒。
刚到思南水镇,就碰到偷偷溜出来玩的朱厌。
他带着一袋子山核桃跑到她面前,脸上带着欣喜的表情。
“明月,你回来啦?!”朱厌表情有些洋洋得意,“离仑还说你不会回来了,我赢了。”
“我回来把寒玉盒子还给神女大人,既然碰到你了,我就不去大荒了。”
朱厌慌忙挽留,把她的包裹抢了过去,皱着眉道:“都到这了,为什么不去,大家都可想你了,尤其是英磊天天念叨最美味的美食是什么?”
何明珠就被朱厌这么半推半拽的进了大荒。
“烛阴大人,我来归还神女大人的寒玉盒。”
烛阴微笑的点点头,继续检查小妖的白泽印记,见她不动,有些疑惑的看过来,眼中写着:“你为什么还不进去?”
朱厌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见烛阴没阻拦,拉着她就进了昆仑山神庙。
这次没见到英磊,跟英招打了个招呼,得知神女大人又出去了,就把寒玉盒给英招,让他代为转交。
“文和兄你怎么来了?”
文和眉开眼笑道:“前些日子温大夫说夫人想吃葡萄了,这不家里的葡萄熟了,我就送来了,新鲜着呢。”
“这样啊。”
“孟大夫,许久未见你了?”
“前些日子回了趟老家,才回来几天。”
两人说着进了房间,先是看见一滩血,紧接着看见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大黄狗。
“好香啊?”文和吸了吸鼻子,去看那大黄狗。
孟玄则快步走到屋里去看,只见床上的女子全身溃烂,已经死了。床头岸上放着一个贝壳,里面有颗红色的珠子,异香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孟玄忽然气息一窒,还没来得及说话,捂着脸痛苦倒下。
文和走进屋里见此情形,大喊着:“来人啊。”跑出去叫人。
何明珠被朱厌带着来到槐江谷,还没说几乎话,她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脸色苍白想要倒下。
离仑接住她,往她体内输送一些妖力。
“你好些了吗?”
何明珠笑着对朱厌点点头,又借着离仑的力重新站起来道:“不知怎么的忽然疼了一下,没事。”
难道是因为离仑的心与她的身体产生排异现象了?
可是之前都没有的这情况。
离仑也觉得奇怪,他刚才用妖力探查了一下她身体的情况,发现那颗心在她的心脏上形成一层保护膜,不断地输送生机。
“明月,之前离仑掉了好多花,我都收集起来了,又采了些奇花异草,拜托英磊酿成了酒。”
朱厌说着拿出一个酒坛子,放到石桌上,又拿出三只杯子,一一倒满。
“如今也有些日子了,咱们一起尝尝。”朱厌说着分别递给离仑、何明珠,“喝一点没事的,对身体反而还好些。”
何明珠闻言把酒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清冽的槐花香传来,她抿了一口。
酒水冰凉,入口是槐花特有的香甜在舌尖化开,继而顺流而下,一股温热的感觉从咽喉到脾肺,在熨贴着四肢百骸,唇齿间更是萦绕这清雅的槐香。
“好喝。”何明珠眼睛亮亮的,这酒与别的酒不一样,她还以为是那种辣的呛嗓子的,“想不到英磊还会酿酒。”
何明珠说着又喝了一杯。
天色有些暗了,她翻出来两根红色的蜡烛点上。
离仑觉得有些新奇,想要碰一碰烛火,被朱厌拦住。
“离仑这是蜡烛,照明用的,上面的是火,你不能碰。”
"我又不怕凡火。"
朱厌经常去找白泽神女,他自然见过这东西,他甚至还有个人类的名字——赵远舟。
离仑想到这里有些生气,脸上的好奇消失不见,柔和的眉眼上带了几分锋利,再加上清冷的骨相让人看着不好接近。
何明珠又喝了杯槐花酒,拿起蜡烛凑近离仑,烛火跳动着,暖黄的光絮落在两人的脸上,把离仑的眉眼都照的柔和了些。
何明珠又往前凑了凑,离仑看到她因为喝酒变得有些绯红的脸,她眼中的笑意、光,以及他。
离仑原本想躲开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就停在那任由她靠近,这种奇怪的现象好像是从给了她那颗心开始的。
就在离仑想要躲开时,何明珠率先起来了,她把蜡烛放到桌子上,借着烛光玩手影。
朱厌也学着她将蜡烛放到桌子上,学着何明珠的动作,玩起来了。
“离仑你看看我这个是不是像鹰?”
“离仑,你快来玩啊,我又会一个。”朱厌变幻着手指,影子逐渐成了一个小兔子。
离仑学着朱厌,烛光照过去,兔子缺了只耳朵。
“离仑你的兔子没耳朵了,听不见了哈哈哈哈。”
何明珠也笑着,她伸手弄了下离仑的手,兔子重新长出耳朵。
“这样就听见了。”
温宗瑜拿着伞回家,见大门敞开,走了进去。
先是看到倒在地上大黄狗,接着是孟玄,最后是他的妻子。
他妻子浑身溃烂,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
他今天是去城外与龙鱼公主做个了结的,他等了好久,等的雨都停了没等到,才回来。
他都想好了,无论龙鱼公主怎么打他,骂他,甚至羞辱他,让他下跪,甚至要了他的性命,他都接受。
他耳中一阵鸣响,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何明玉同他说话的声音,眼前浮现何明玉笑着说话的画面……他浑浑噩噩的走出去,被外屋的大黄狗绊了一脚摔倒在地。
什么画面、声音都没有了,他看着屋外的方向,目眦欲裂,发出嘶吼声。
“啊——”
“离仑你输啦——”
何明珠倒了一杯酒,端到离仑面前。
离仑看着自己张开的手,抬头看何明珠,笑了一下,刚要接,就见眼前的人把酒杯递到他嘴边。
他愣了一瞬,微微低头,喝了杯中的酒。
何明珠把酒杯放上,继续玩‘石头、剪刀、布’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