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朝着赵文山冲去的瞬间,余光瞥见石台上的巨大铜镜突然暗了下去——原本泛着冷光的镜面像蒙了一层灰,边缘的符文却开始发烫,连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赵文山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他猛地停下咒语,转头看向铜镜,脸上的狂妄瞬间被错愕取代:“怎么会这样?镜阵的力量还没吸够……”
“你以为‘月铜镜阵’是你想吸就能吸的?”苏敬言捂着胸口站起来,嘴角挂着血丝,却眼神锐利,“这阵是我祖父设下的,只有‘月铜’持有者的血能引动力量,你强行掠夺,只会被阵力反噬!”
赵文山脸色一沉,刚想反驳,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色的血——果然是阵力反噬的迹象。林深抓住这个机会,纵身一跃,将匕首抵在了赵文山的后颈:“别动!再动我就挑断你的经脉!”
赵文山的身体僵住了,他带来的两个手下见状,也不敢再和沈清、陆沉缠斗,只能举着匕首后退,眼神里满是慌乱。“放开馆长!”其中一个手下喊道,却被陆沉用枪指着额头:“再喊一句,我就打爆你的头。”
沈清趁机上前,用手铐将两个手下反铐起来,然后走到林深身边:“先把赵文山控制住,我们得赶紧去开‘镜狱’主门,‘镜光’快出现了。”
林深点点头,推着赵文山走到石台边。苏敬言则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对林深、沈清和陆沉说:“现在需要我们四个人的血,滴在这面铜镜上,才能开启通往主门的通道。”
三人没有犹豫,依次用小刀划破指尖,将鲜血滴在铜镜上。当四滴鲜血同时落在镜面上时,铜镜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光芒穿透整个镜阵,将周围的铜镜都映照得如同白昼。紧接着,石台缓缓裂开,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出现在众人眼前,石阶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细小的铜镜,反射着光芒,照亮了前行的路。
“这就是通往‘镜狱’主门的路。”苏敬言看着石阶,眼神里满是复杂,“十年了,我终于又回来了。”林深推着赵文山走在最前面,沈清和陆沉跟在后面,押着两个手下。石阶很陡,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一面圆形的铜镜,正是“镜狱”的主门。石门两侧,各站着一尊石雕像,雕像手里拿着一面小铜镜,镜面对着主门,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这就是主门了。”苏敬言走到石门面前,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纹路,“需要将四枚‘月铜’分别嵌入雕像手里的铜镜中,才能打开主门。”
林深从口袋里拿出四枚“月铜”,递给苏敬言、沈清和陆沉各一枚,自己留了一枚。四人分别走到四尊雕像面前,将“月铜”嵌入铜镜的凹槽中。当最后一枚“月铜”嵌入时,石门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响声,缓缓打开了。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空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面一人高的铜镜——镜面光滑如镜,却没有映照出任何人的身影,反而泛着淡淡的银光,看起来神秘而诡异。这就是“记忆之镜”。
而在“记忆之镜”的旁边,一个铁笼子静静地放在那里,笼子里坐着一个女孩,正是苏晚。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有些凌乱,看到林深他们进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阿深!沈清!你们终于来了!”
“晚晚!”林深激动地跑过去,想要打开笼子,却发现笼子上挂着一把铜锁,锁上刻着“月铜”的图案。“别白费力气了,这锁只有我能打开。”赵文山冷笑着说,“你们以为打开主门就能救苏晚吗?太天真了!‘记忆之镜’能映照出人的所有记忆,包括最痛苦、最黑暗的记忆。只要我将苏晚的记忆吸入镜中,再将她母亲的‘影子’注入她的身体,她就会变成我的傀儡,永远为我所用!”
林深愤怒地转过身,一拳打在赵文山的脸上:“你这个疯子!你以为你能得逞吗?”
赵文山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变得更加疯狂:“疯子?我这是在追求永生!只要掌控了‘记忆之镜’,我就能吸收别人的记忆和寿命,永远活下去!十年前,我就该得到这一切,都是苏敬言那个老东西,毁了我的计划!”
苏敬言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十年前,我发现你偷偷吸收考察队成员的记忆,想要独占‘镜狱’的力量,我才不得不将你困在‘镜狱’的附属空间里。没想到你竟然逃了出去,还害死了这么多人!”
“害死他们?是他们自己愚蠢,不懂‘镜狱’的价值!”赵文山嘶吼着,突然挣脱林深的控制,朝着“记忆之镜”冲去,“现在,没有人能阻止我了!”
林深想要追上去,却被赵文山的两个手下拦住了。沈清和陆沉立刻上前,与他们展开了搏斗。苏敬言则朝着赵文山追去,想要阻止他。
赵文山跑到“记忆之镜”面前,双手按在镜面上,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念动,“记忆之镜”开始发出强烈的光芒,光芒中,无数片段闪过——有考察队成员的记忆,有苏敬言妻子的记忆,还有很多陌生人的记忆,这些记忆像碎片一样,在镜中旋转、飞舞。
“晚晚,别怕,我来救你!”苏敬言冲到铁笼子面前,想要打开锁,却发现锁已经被赵文山用咒语封住了,根本打不开。
赵文山看到这一幕,得意地笑了起来:“苏敬言,你就看着你的女儿变成我的傀儡吧!我会让她亲手杀了你,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就在这时,“记忆之镜”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镜中的光芒开始变得不稳定。赵文山脸色一变,大喊道:“怎么回事?为什么镜力会失控?”
苏敬言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看着“记忆之镜”,眼神里满是欣慰:“是你妻子的意识!她还没有完全被‘影子’吞噬,她在反抗你,阻止你吸收晚晚的记忆!”
果然,镜中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正是苏敬言的妻子,她的身影虽然模糊,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不断冲击着赵文山的意识。赵文山痛苦地抱住头,大喊道:“不!我不会输的!”
林深趁机摆脱了两个手下的纠缠,冲到赵文山面前,用匕首刺穿了他的肩膀:“赵文山,你的阴谋到此为了!”赵文山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记忆之镜”的光芒渐渐减弱,镜中的片段也慢慢消失。苏敬言的妻子的身影最后看了一眼苏敬言和苏晚,然后化作一道光,融入了“记忆之镜”中。
苏晚看着这一幕,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妈妈……”
林深走到铁笼子面前,发现锁已经解开了——应该是苏敬言妻子的意识在最后关头,破解了赵文山的咒语。他打开笼子,将苏晚扶了出来:“晚晚,你没事吧?”
苏晚摇了摇头,紧紧抱住林深:“阿深,我好害怕,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清和陆沉也解决了赵文山的两个手下,走到他们身边。陆沉看着倒在地上的赵文山,说:“我们该怎么处理他?”
苏敬言走到赵文山面前,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失望:“赵文山,你为了追求永生,害死了这么多人,现在,你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赵文山却突然笑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黑色的铜镜,说:“代价?我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枚‘噬影镜’能吸收所有‘影子’的力量,包括我自己的!只要我将自己的意识注入镜中,我就能永远活在‘镜狱’里,你们永远也别想摆脱我!”
说着,他将“噬影镜”举到面前,想要注入意识。林深见状,立刻冲过去,将匕首朝着“噬影镜”刺去。“哐当”一声,“噬影镜”被匕首击碎,碎片散落一地。
赵文山看着破碎的镜片,眼神里满是绝望:“不!我的计划!我的永生!”就在这时,“镜狱”突然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铜镜纷纷破碎,石块不断从头顶掉落。苏敬言脸色大变:“不好,‘镜狱’要崩塌了!‘记忆之镜’的力量失控,引发了空间坍塌!我们快离开这里!”
众人不敢耽误,立刻朝着主门的方向跑去。赵文山想要跟上来,却被掉落的石块砸中了腿,他惨叫着倒在地上,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
当众人跑出主门,回到“月铜镜阵”时,整个镜阵也开始坍塌。他们不敢停留,沿着来时的路,拼命朝着矿洞门口跑去。一路上,石块不断掉落,铜镜碎片飞溅,好几次都差点砸中他们。
终于,在“镜狱”完全坍塌的前一刻,众人跑出了矿洞。他们刚跑出洞口,身后就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矿洞的入口被掉落的石块彻底封住,再也看不到一丝缝隙。
林深看着被封住的矿洞,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苏晚靠在苏敬言的怀里,泪水还在不停地流,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沈清和陆沉也相视一笑,眼中满是释然。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望月山上,将山林映照得如同披上了一层金纱。林深看着身边的众人,心中满是感慨——这场为期三天的冒险,终于画上了句号。虽然“镜狱”消失了,“记忆之镜”也永远埋在了地下,但他们找到了苏晚,揭露了赵文山的阴谋,也守护了那些被“影子”吞噬的灵魂。
“我们回家吧。”林深看着众人,轻声说。
众人点了点头,朝着山下走去。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消失在山林的尽头。而望月山上的风,仿佛还在诉说着“镜狱”的故事,等待着下一个被记忆唤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