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门边喘息，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房间里弥漫着铁锈与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墙角堆着几个发霉的纸箱。骇爪一瘸一拐地走到角落，放下侦测器时动作顿了顿："信号被干扰了，联系不上红狼。"
我盯着她手上的设备，想起刚才那个声音。手指不自觉按在太阳穴上，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来了。纸箱边散落着几张文件，我弯腰捡起时瞳孔猛地收缩——照片上赫然是个实验舱，里面躺着的人戴着呼吸面罩。熟悉的画面在脑海翻涌，我能感觉到汗珠正顺着脊背滑落。
"你早就知道我是实验体？"我的声音有些发抖。骇爪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摆弄着侦测器。她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刺眼。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不是一个人……"
我踉跄着扶住墙壁，眼前闪过多个实验舱的画面。每个舱体内都躺着一个人，他们的脸上都戴着相同的呼吸面罩。耳边传来骇爪的声音："怎么了？"但她的话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那些画面太过真实，就像亲身经历过一般。侦测器突然发出警报，骇爪的脸色瞬间变了："三个方向，他们包抄过来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那个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为什么要针对我们？"我咬牙问道。骇爪快速收拾装备："因为他们害怕我们知道真相。"她的语气中有种难以察觉的迟疑。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下意识握住武器。骇爪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听着，如果我说错了什么……"她棕色的眼眸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相信你的直觉。"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整面墙突然震动起来。透过观察孔，我看见几个穿战术装备的人影正在靠近。他们的动作精准有序，完全不像普通士兵。
"这不是偶然，"骇爪拉着我往另一侧移动，"他们知道我们会来这层。"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有人把我们的行动路线泄露给了哈夫克。"
我脑海中闪过红狼说过的话："你是你自己。"但现在看来，连这句话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不确定骇爪是不是也在隐瞒什么，不确定红狼到底知道多少，甚至不确定我自己是谁。
"你不是一个人……"那个声音第三次响起。这次我终于明白它的含义——我不是唯一的实验体，还有其他人，和我一样的人。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冷。
骇爪突然停下脚步，把我拉到身后："听着，如果出了什么事……"她没说完就听见走廊传来金属碰撞声。那种仪器运转的嗡鸣越来越近，像是某种我们都不愿见到的东西正在靠近。
"准备战斗。"她说完率先向前移动。我握紧武器跟在后面，但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我知道接下来面对的不只是哈夫克的士兵，而是关于我自己，关于这场行动，关于整个哈夫克的更大阴谋。
通风管道的滴水声渐渐与心跳声同步，我能感觉到汗水正从掌心渗出。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终于意识到一件事——这场行动从一开始就不简单，而我只是个开始。
我们沿着狭窄的通道前进，墙壁上的锈迹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光。骇爪突然停下，耳朵贴在墙上。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低声说："不对劲。"
我屏住呼吸。除了我们的脚步声，似乎还有别的声音——很轻，像是某种仪器运转的嗡鸣。或者……是人的呼吸？
"分头走。"骇爪突然转身，把我推进旁边的房间。她自己则继续往前跑，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藏身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个手术室。金属器械散落在地上，操作台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墙角有个破旧的柜子，我蹲在后面观察外面的情况。
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个穿战术装备的人走进视野，其中一人手臂上有奇怪的装置。那东西发出微弱的蓝光，像在扫描什么。
我后退一步，心跳加快。这不是普通士兵的对话方式，他们太从容了，像是在进行某种例行公事。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听见其中一个说："其他目标也在接近，但他们需要时间。"
其他目标？我脑海中闪过骇爪的话："他们不只是要你，他们在找'你们'"。
"别回头！"
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我本能地扑向旁边。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擦着我肩膀飞过。
"跟我来！"是骇爪。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拉住我手腕。
我们继续往前跑，直到钻进一间看起来像是储藏室的房间。"你怎么……"
"先别说话。"她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我安静。我们屏息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确认安全，骇爪才开口："红狼那边遇到麻烦了。"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她低头摆弄侦测器，"而且……他们好像一直在等我们。"
我愣住。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证实了——我们从一开始就在他们的计划里。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实验体？"我问。
她再次强调："我只知道你被植入过脑机，但不知道具体编号。红狼知道的也不多。"
"那你呢？"
"我只知道，你可能是唯一能阻止他们的。"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我们对视一眼，同时摸向腰间武器。
"准备战斗。"她说。
我点点头，手指扣在扳机上。但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你不是一个人……"
它越来越清晰，像是某种指令，又像是……提示。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我不是唯一一个被植入脑机的人。
我们躲在储藏室里，空气闷热。骇爪靠在墙上，撕开新的止血带缠在腿上。她的动作很熟练，但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撑得住吗？"我问。
她看了我一眼："你觉得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软化。
我注意到她的手在发抖，不止是因为失血，更像是压抑着什么。就在这时，侦测器又发出警报。
"他们分三组包抄，"骇爪快速扫了一眼屏幕，"从北、东、西三个方向过来。"
"你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了解他们。"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以前在GTI，我就负责分析这类战术部署。"
我看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以前是不是……"
她摇头打断我："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我知道她已经默认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听到金属靴底敲击地面的声响。那种仪器运转的嗡鸣也变得更清晰，像是某种追踪装置。
"你不是一个人……"那个声音又来了。这次我终于明白它的含义——我不是唯一的实验体，还有其他人，和我一样的人。
我靠在门边，能感觉到骇爪就在我身后。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但动作依然精准。当门外的脚步声停顿时，她突然伸手按住我的手。
"别轻举妄动。"她低声说，指尖的温度传来。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充满谎言和背叛的世界里，也许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在乎我的。
但来不及细想，门锁突然被炸开。强光刺进来的同时，骇爪猛地把我推开。爆炸的气浪将我掀翻在地，我看到她滚向另一边，手中的侦测器亮起红光。
"审讯区汇合！"她重复红狼的话。
我爬起来就跑，身后传来枪声和爆炸声。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我能感觉到脸颊上的灼痛。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你不是一个人……"
这次我不再害怕，反而觉得它像是某种指引。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骇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烟中，但我记得她最后的眼神——那不是告别，更像是承诺。
"准备战斗。"我对自己说，手指扣在扳机上。
但我知道，这场战斗不仅仅是对抗哈夫克，更是为了找到那些和我一样的人。那些被困在记忆迷雾中的灵魂，那些被剥夺身份的实验体。
我不再是孤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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