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空气里飘着机油味，我数着脚步声往前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始终保持着三步距离，不多不少。
"前面右转有个废弃仓库。"骇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突然停下，转身时她刚好抬脚。白色发梢在夜视仪里泛着幽蓝的光，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
"那个味道，是你身上的？"我问。
她后退半步，弹挂擦过墙面发出细响："你记错了，我从不用香水。"
雨水顺着管道滴落，在我肩头敲出规律的节奏。我想起巴别塔审讯室的水渍，也是这样规律地扩散开来。
前方灯光忽闪，把我们的影子投在锈蚀的金属墙上。我假装调整面罩，借这个动作瞥了眼身后。骇爪的手指正在掌心蜷缩，像是攥着什么重要东西。
"关于017档案......"她突然开口。
我猛地转身，刀柄硌得掌心生疼："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反光，照出我扭曲的虚影："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探照灯的光束扫过天际时，我们正穿过通风口。铁锈色的苔藓爬满内壁，让我想起她那件标志性的绿色弹挂。她先跃下去的动作太利落，像是预演过无数次。
"东南方有敌情。"侦测器发出蜂鸣。
我握紧刀片飞盘，听见二十米外传来战术靴底碾碎玻璃的声响。骇爪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向右侧角落，这个力道重得可疑。
第一枪爆头，脑浆溅在水泥地上。第二名敌人举盾推进时，我的牵绳匕首绕过他头顶，在头顶绽开血花。第三个人用的是冲锋枪枪，冲来时步伐凌乱。
骇爪突然伸手制止我行动。我靠在墙边，看着她独自解决敌人。消声装置启动时，我注意到她刻意将尸体摆向特定方向——那是通往蓝调山城主干道的位置。
"你为什么不让我动手？"我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按在墙上。
她没有挣扎，只是抬起左手挡住我的视线。温热的液体正从掌心渗出，浸透我的作战服。
"你的掌心，握着什么？"我掰她的手指。
骇爪避开我的目光，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相信记忆，还是选择？"
这句话刺得我心头一跳。红狼在零号大坝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他正带我跳进冰冷的喝水。
"这问题，红狼也问过。"
她突然抬手，我本能地格挡。金属片滑入我掌心时，远处传来新的脚步声。骇爪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战术手套上的血迹在夜视镜里泛着诡异的蓝。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手中的东西，她已经转身消失在黑暗中。白色发梢扫过我的面罩，留下一道静电。
雨水开始落下，打在金属片上发出细微响动。我把东西翻过来，一滴雨正好落在刻字处——"囚徒017"几个字母被冲刷得更加清晰。
背后的脚步声向若隐若现的绿烟方向远去，像是有人在撤离。我摸了摸面罩边缘，那里还残留着骇爪手套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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