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门缝透进的那道光线。门外的人影动了动，金属靴底敲击地面的节奏和红狼一模一样。
"你不该来这里，囚徒。"
那个声音带着机械装置特有的失真效果，却让我浑身发冷。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我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那是本该在十年前就死去的人。
我握紧G18手枪，指节泛白。后颈的神经接口突然剧烈刺痛，记忆闪现：实验室走廊里，他穿着白大褂转身微笑，胸前的工牌写着"首席研究员"。
"我知道你在里面。"那人又开口，"你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囚徒。"
通风口传来细微的金属碰撞声。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经从上方跃下。那人落地时动作干净利落，战术靴踩在地上的声响比先前那位要轻得多。
"嘘——"黑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这才认出好像是无名。他戴着单镜夜视仪，黑色面罩遮住了下半张脸，但那身战斗服和他惯用的刀片飞盘让我确信无疑。
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加快。"发现目标！"那人厉喝一声，声音里的机械感更重了，"立即清除！"
我还没来得及开枪，一道耀眼的白光已经砸向门口。闪光弹炸开的瞬间，无名一把拽起我往指挥室另一侧拖去。我的右腿还在隐隐作痛，被他这一拉差点摔倒。
"别停！"无名低喝，声音闷闷的，"他是被重置的实验体！"
子弹擦着我们头顶飞过，击中了全息投影仪。蓝色的电火花在黑暗中迸溅，照亮了墙上泛黄的标识："017号实验体"。
"等等！"门外那人突然喊停火，"让我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我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看见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记忆中的温暖笑容此刻变成了冰冷的面具，他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温度。
"陌北，"他轻声说，"跟我回去。"
"你是谁？"我的声音嘶哑。
"我是来纠正错误的。"他举起手，掌心躺着一枚GTI徽章碎片，"你还记得这个吗？"
神经接口刺痛得厉害，记忆画面闪过：暴雨夜，他跪在地上，胸口插着半截钢筋，把徽章塞进我手里。
"别相信任何人，"他当时说，"包括我。"
"你不是他。"我扣紧扳机。
"我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被修正了。"
无名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是他的突破型闪光弹，表面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数到三。"他低声说。
"你们逃不掉的。"门外那人继续说，"每个实验体都有至少三个复制版本，当某个版本死亡......"
"现在！"无名猛推我一把。
闪光弹在空中划出弧线。强光中我看到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无名拉着我往指挥室后门冲去，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
刀片飞盘旋转着切开门锁，金属摩擦声刺耳。我们跌进漆黑的走廊，无名取下飞盘扔向追兵。刀片炸开，惨叫声不断。
"往这边！"他拽着我拐进侧厅，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那些泛黄的实验体标识一个接一个掠过。
我的腿伤开始流血，每跑一步都钻心地疼。后颈的神经接口还在作痛，记忆闪回：审讯室里，他坐在对面，手里拿着我的脑部扫描图。
"为什么要植入虚假记忆？"我问他。
"真相不是找到的，是选择的。"他说。
"你骗了我。"
"我保护了你。"
枪声突然逼近。无名猛地把我推开，自己扑向另一个方向。两发子弹擦着我的脸颊飞过，打碎了墙上的玻璃展柜。
我踉跄着扶住墙壁，看见展柜里陈列着一件旧实验服。胸前的名牌写着我的名字，下方却标注着"017号实验体"。
"你还未做出最终选择。"无名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
我抬头，看见追来的人站在走廊尽头。他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像是从过去走来的幽灵。
"我见过其他版本的你。"他举起枪，"但你们都不是真正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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