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落进海神城。这城依海而建,街道铺着带海盐味的青石板,两旁铺子挂着珍珠串成的幌子——有卖海魂兽内丹做的魂导灯的,有烤着泛银光的海鱼的,摊主吆喝声混着海浪拍岸的声响。刘小翔揣着金魂币晃了五日:在街角买过串烤海虾,虾壳脆得一咬就掉;蹲在魂导器铺外看掌柜给海螺镶宝石,那海螺能映出三里外的浪影;还在码头看渔人收网,网里蹦着巴掌大的荧光鱼,溅得他裤脚都是水。第五日傍晚,他摸出怀里的烈阳内丹,系统突然提示【内丹能量稳定,建议留存待后续炼化】,才拍了拍身上的海沙,往圣柱殿去。
刚到殿外,海龙斗罗握着三叉戟迎上来,其他六圣柱也围过来。海马斗罗笑:“小白说有个带雷纹冲浪板的少年闯了领地,原是你。”话刚落,目光扫到刘小翔腰间魂环,突然顿住——黄、黄、紫、红、浅红、黑、红,两枚血红色魂环在阳光下格外刺目。
“两枚十万年魂环!”海魔女斗罗托着海螺轻呼,“大祭司也才一枚啊!”海妄斗罗凑近两步:“这浅红环看着年份极近十万年,这般配比……大陆罕见!”
海龙斗罗抬手按在圣柱上,圣柱先亮黄光“黄级一考:穿越海神之光三十阶”,接着转紫“紫级三考:穿越一百阶”,再窜金光“黑级五考:穿越两百阶”,最后金光炸开,圣柱上“海神九考”四个大字映得人眼发花!七圣柱同时倒吸冷气,海马斗罗喃喃:“海神九考……难怪能承载两枚十万年魂环……”
系统面板弹出时,海龙斗罗沉声道:“第一考:穿越海神之光303阶顶端,限时一年。”那海神之光自石阶顶端垂落,像层泛着金光的水幕,刚靠近就觉魂力被往下压。他踩着石阶往上冲时,海马斗罗在身后喊:“每踏十阶,威压便强一分!这光能磨魂力根基,越慢攀越扎实!”
头三日他急着探路,催发青龙真身往上冲——青紫色龙影裹着雷光撞向光幕,每踏一阶,石阶都被龙爪踩得嗡嗡响,魂力在经脉里翻得像沸水,雷龙武魂的鳞片被压得发暗。三日后站在120阶,他扶着膝盖喘气,光幕压得肩膀都沉,才歇了急进的心思。
第四日起,他每日只攀五阶:晨光刚漫上石阶时就动身,一手按在石阶上借魂力缓冲,一手捏着玄天功心法口诀,让翻涌的魂力顺着经脉慢慢转。到150阶时,光威压得他额头冒冷汗,魂力在丹田处打旋,像被石块堵着;到200阶,他每走一步都要歇半刻,雷龙虚影凝不全,只能靠幽冥灵猫的迅捷绕开光幕的滞涩;到250阶时,魂力隐隐触到78级瓶颈,光幕像块烧红的铁板贴在背上,他试着催发杀神领域——半透明的杀戮之翼展开时,血光竟稍稍抵开些光幕,魂力骤然顺畅,当晚在石阶上盘坐时,瓶颈“咔”地破了,78级的魂力像漫过堤的水,稳稳涨了半分。
之后两个多月,他就这么慢攀:有时光幕压得他膝盖发软,就坐在石阶上啃从海神城带的干海鱼;有时魂力滞得转不动,就借冰焰雪虎躯干骨的冰息冻住经脉里的滞涩,再用雷光冲开。第七个月零三日清晨,他终于踏上303阶顶端——光幕骤然散去,海神虚影从海面上浮起,暖流转遍全身,魂力“嗡”地涨到79级,耳边响起温和的声音:“赐魂力提升一级,海神亲和度+10%。”海龙斗罗递来令牌:“二考:七日穿魔魂大白鲨领地。”
二考第七日,刘小翔驾冲浪板在鲨群里绕,快冲出封锁线时,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魂力瓶颈:79级巅峰。小白为10万年魂兽,斩杀可获魂环+魂骨,是否屏蔽海神感知?】
“屏蔽。”他指尖雷光凝起,系统金芒裹着他窜出残影,雷龙虚影绞向小白——“狂鲨之怒!”小白尾鳍拍巨浪,浪头高得像堵墙,他让雷龙影张嘴撞向鲨头!“砰”的一声,小白被撞得翻了个身,肚皮亮在水面上,他扑上去攥住鲨鳍,雷光顺着掌心钻进鲨身,硬生生咬碎了它的咽喉。血红色魂环飘起,稳稳套在雷霆青龙第八环位置,魂力瞬间冲至81级,连带着经脉都胀得发暖。小白尸身里滚出块泛水光的躯干骨,系统跳【获10万年魔魂大白鲨躯干骨】。
回圣柱殿领奖励,海龙斗罗递令牌:“二考通过,赐海神亲和度+15%。”魂力稳在81级时,系统又提示【奖励暗魔血龙右臂骨一枚:骨面覆黑红纹路,血光流转,边缘生细刺,触之温热】。
之后三个月,他把考核抛在脑后,驾冲浪板在海上晃——先找了座荒礁打磨龙须针:礁上有露着半截的雷纹水晶,他用雷光把水晶凿下来,捏着针坯在水晶上磨,磨得针尖比发丝还细,又淬了深海寒铁水。边磨边嘀咕:“之前那诸葛神弩,顶多破魂王防御。我这针不一样——魂圣的魂力盾能扎透,就算是魂斗罗的武魂真身,挨上几针也得破个窟窿。”
再顺系统提示寻海神神迹时,费了两日才找到:得穿过片泛金芒的水母群,那些水母足有碗大,触须上的金斑亮得晃眼,碰一下就发麻。穿过水母群,底下是片珊瑚礁,红的、粉的珊瑚缠在一起,像座彩色的小山,山坳里嵌着三株仙草:星尘宝草半尺高,叶子上坠着银星似的光点,风一吹就往下掉光屑;寒焰Coral生在石缝里,蓝盈盈的焰苗裹着草叶,看着烫人,摸上去却冰凉;龙血藻缠在珊瑚枝上,藻叶红得像凝了血,顺着叶尖往下淌赤光,滴在珊瑚上都能留下印子。他蹲在礁上看了半刻,才小心摘下来——摘星尘宝草时怕碰掉光屑,用魂力托着叶子;拔寒焰Coral时特意避开焰苗,指缝被燎得发红也没吭声;扯龙血藻时慢得像怕惊醒它,连珊瑚枝都没碰断一根,才把三株草揣进魂导器。
刚转身要走,海底突然震颤起来——沙地里拱出个巨影,是十万年熔岩龟,背甲比圆桌还大,缝里喷着岩浆,眼睛红得像烧红的铁球。“六环魂技·幻梦增幅!”黑红魂环亮起,他冲过去甩“雷霆之怒”,雷球轰在龟甲上只溅起火星。“糟了!它在召同伴!”系统急喊,远处浪里已能看见别的海魂兽的影子。熔岩龟张口喷岩浆柱,他侧身躲开却被龟爪扫中腰侧,“噗”地喷出口血,魂力溃散大半,冲浪板被岩浆烧得炸成碎木。他催发“无敌金身”勉强挡着岩浆,意识渐渐模糊——昏迷前最后一刻,只听见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濒死,自动开启随机传送……】
再次醒来时,踉跄跌在七宝琉璃宗门外,浑身是血攥着龙须针。守门弟子横剑拦:“何人擅闯?”他随手将针甩向石柱——针身“噌”地没入寸许,碎石溅了弟子一脸:“刘小翔找宁宗主。”
进殿时宁风致正和剑斗罗、骨斗罗议事。骨斗罗放威压试探,他直接往地毯上一坐,抹了把脸上的血:“海上漂仨月,被老龟揍了顿,饿死了——宁宗主,你们这儿有点心不?”
宁风致忍着笑递茶:“刘公子带了什么生意?”
“刚打的龙须针。”他晃了晃针囊,摸出枚往桌上一放,“魂圣的防御能扎透,魂斗罗挨上也得疼。诸葛神弩跟它比?差远喽。现在就六枚,后续能量产,五百万金魂币一枚,不贵吧?”说着顺手抓过桌案上的桂花糕,塞了满嘴还含糊着,“这糕甜得正好,再给块?”
骨斗罗见他没正形,怒展骨龙影,刚要发作,桌上的龙须针突然“咻”地飞起,“钉”在骨龙虚影的眼眶上——武魂真身“啵”地散了。骨斗罗捂胸口退两步,瞪着眼说不出话。刘小翔嚼着糕慢悠悠坐直:“别气嘛,赔你好东西。”
他摸出星尘宝草给宁风致:“宗主补精神力。”又递寒焰Coral给剑斗罗:“剑长老,这草能淬体,助您冲九十七级。”再抛龙血藻给骨斗罗:“这藻增速,帮您叩九十六级。”末了从魂导器里掏出那枚泛水光的躯干骨,往剑斗罗面前一推:“还有这个,十万年魔魂大白鲨躯干骨,配您的七杀剑再合适不过。”
剑斗罗指尖刚触到魂骨,精纯的水系魂力便顺着指缝涌来,他猛地抬眼,七杀剑竟自主发出轻鸣:“这是……十万年魂骨?”
没等剑斗罗回神,刘小翔又摸出那枚暗魔血龙右臂骨,往骨斗罗面前一放:“暗魔血龙右臂骨,跟你骨龙武魂绝配,试试?”
骨斗罗瞳孔骤缩,伸手一接,魂骨竟自动贴合他的右臂,魂力瞬间暴涨一截。他张了张嘴,半天憋出句:“你……”
“别你你我我的了。”刘小翔又抓了块杏仁酥,“我要你们帮我盯海神九考的动静。等我成了海神,龙须针管够,魂骨要是还有富余……”
“成交!”宁风致没等他说完就拍板,瞪了眼还在发愣的剑骨斗罗,“还不快谢过刘公子?”
剑斗罗这才醒神郑重抱拳:“多谢刘公子厚赠。”骨斗罗虽仍绷着脸,指尖却反复摩挲着暗魔血龙右臂骨,喉间含糊应了声“知道了”,算是领了情。
宁风致笑着摆手:“来人,给刘公子备上最好的客房,再传膳来——可得让刘公子好好补补。”
刘小翔嚼着杏仁酥点头,摸了摸怀里的桂花蜜饯罐,心里盘算着:先在七宝琉璃宗养好伤再说,海神九考的事,有宁风致盯着也省心。
而此时的杀戮之都,地狱路入口的血雾比往日更浓。唐三攥着蓝银草踏入通道,脚下的血池泛着腥气,刚走没两步,杀神领域突然莫名震颤,比在入口时更甚——那股被压制的沉滞感顺着魂力爬上来,让他指尖的蓝银草骤然绷紧。
他抬头望向通道深处,三头犬的低吼隐约传来,眼底闪过一丝凝重:那日瞥见的双十万年魂环身影,到底是谁?方才领域的悸动,会不会与他有关?
血雾里,他的身影渐渐深入,只留下蓝银草在血水中轻晃的痕迹——地狱路的试炼才刚开始,而他与刘小翔的轨迹,早已在无形间缠上了第一道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