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一个注定要死的人，怎么配谈情爱呢？还是，别耽误他了。’

这个念头刚提起，白若遥的话传到她耳中，“沐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沐玥抬起头，好似要溺在白若遥的眼中。那双眼睛里没有常见的戏谑与讥笑，也不同于从前做任务时的调戏与暧昧，满满全是深厚的爱意与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张不开嘴，该说什么？拒绝他吗？可她最知道白若遥能说出这句话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他害怕死亡，他讨厌居无定所，他找不到生活的意义，所以他一边招惹各种人来找乐子和刺激，又一边见好就收，一边四处游荡，又一边找可以落脚的根。

不拒绝他还能说什么呢？答应他吗？可你明知道自己给不了他承诺，甚至几个月后自己就会死亡。难道要让他直面爱人的死亡吗？这未免太残忍。

“我”字说的像声呜咽，沐玥眼中的哀伤几乎溢出来，她闭了闭眼，在万千纷乱思绪中寻找内心的声音。

‘你喜欢他吗？’

喜欢的。她从16岁开始和他一起出任务到23岁，七年，她的一生也没有几个七年。

是什么时候动心了呢？也许是那次任务，这个一向只顾保全自己的狐狸拉了她一把；也许是那天下午，公园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和手下的小猫，显得很温柔；也许是深夜胃疼时，被吵醒的他一脸不爽地出门买药。

太多碎片混在一起，来不及分辨是哪个瞬间，只知道等她意识到时，就已爱意燎原。

白若遥在这停顿中看出她的犹豫，决定继续进攻。“我们已经错过了许久，黑塔游戏朝不保夕，难道要留下遗憾吗？”

慕回雪的话又回荡在她耳边，是啊，难道要留下遗憾吗？父母的死已经给她最惨痛的教训，现在还要再步后尘吗？

下定决心，沐玥睁开眼，低头吻上白若遥。她像一个溺水的人，近乎绝望地抓住这块拉她上岸木头。

月色下，空空荡荡的马路上迎来两个人。男子穿着白色夹克衫，女子穿着便于行动的黑色长袖长裤。空荡的街道显示着不安全，两人却丝毫不怕，牵着手散步。

“白若遥，回归者的世界没有月亮，我每次想你就会看向太阳，想着如果你此刻抬头，我们也算对视。”

沐玥看向月亮，自古以来思念都寄于月光，而她只能寄于太阳。但在时间排行榜出现之前，她连看太阳的时候都没有。如今，月亮明亮，思念的人在身边，一切都刚刚好。

白若遥看向沐玥，就像从前的每一次。她每一面都吸引着他，任务里她身手利落、行动高效，生活中却会慢下脚步，看到每一朵花、每一片云的美丽

“今晚月色很美。”两人相视一笑，时间仿佛在此刻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