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州军营·夜巡
风像磨快的刀，贴着校场的黄土刮过去
阿昭缩了缩领口，把头盔压得更低——这具身体叫“阿昭”，女扮男装的新兵，今晚第一次随队巡夜
什长喂，小矮子，跟紧点！
前头的什长回头吼
阿昭“嗯”了一声，尾音差点飘成女声，赶忙咳两下掩饰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道温温凉凉的声音
楚昭慢着
那声音不高，却像有钩子，把全队脚步一并钉在地上
阿昭回头——月色下站着个人，银甲白袍，腰间悬一把细长的佩刀，刀鞘在火把里泛出温润的暖光
楚昭
他抬眼，目光掠过众人，最后停在我脸上
楚昭你
他笑了笑
楚昭过来
阿昭心里“咯噔”一声
阿昭（系统资料里说他“笑里藏刀”，果然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像量过）
——
营帐旁，火把“噼啪”爆了个灯花
楚昭负手而立，影子被火光拉得很长，几乎把我整个人罩进去
楚昭叫什么名字？
阿昭回巡察使，卑职……阿昭
楚昭昭？
他轻声重复，像咬开一个梅核
楚昭哪个昭？
阿昭暗暗吸气
阿昭日召昭
他忽然俯身，两根修长的手指挑了挑我的鬓发
楚昭小兄弟的耳洞，倒比女子还秀气
阿昭……
系统在我脑子里疯狂敲警
系统检测到高危暴露风险！建议立即启动自救话术！
阿昭抬眼，正对上楚昭似笑非笑的眸子
豁出去了
阿昭大人若揭穿我，我便告诉全军——您怕火
空气骤然安静，只剩火把燃烧的“哔啵”声
楚昭的瞳仁微缩，笑意却没散，反而更深
楚昭怕火？
他轻轻重复，像在咀嚼什么有趣的词
楚昭还有呢？
阿昭还有………
阿昭压低声音
阿昭我知道您每月十五夜，会独自去后山溪边泡冷水
他盯了我两秒，忽地笑出声
楚昭阿昭，是吧？
阿昭卑职在
楚昭从今夜起，你到我亲卫队来
我愣住
阿昭啊？
楚昭我不喜欢被人拿住把柄，更不喜欢把柄自己跑
他转身，银甲在月光下泛冷
楚昭跟上
——
亲卫营帐比新兵大通铺暖和得多
楚昭坐在案前，拿布巾擦刀，动作慢条斯理
我站在帐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楚昭关门
我反手放下帘子
楚昭坐
我盘腿坐下，背挺得笔直
楚昭把刀竖在案上，刀身映出我的脸——
那是一张还没长开的少年面孔，眉眼却过分清秀
楚昭多大了？
阿昭十六
楚昭为什么进军营？
阿昭讨口饭吃
楚昭说实话
我舔了舔嘴唇
阿昭我哥死在北疆，我想替他杀蛮子
——系统给的背景，半真半假
楚昭没追问，只轻轻“嗯”了一声
半晌，他忽然开口
楚昭怕火
阿昭……不怕
楚昭撒谎
我噎住
他抬眼，眸色深得像井
#楚昭我也不怕被人知道，只怕知道的人太多
我秒懂——这是警告
阿昭阿昭明白
楚昭明白什么？
阿昭明白今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楚昭笑了，这次是真笑，眼角弯出细小的纹路
楚昭聪明的孩子
——
夜里，我躺在亲卫营的硬板床上，睁眼到天亮
系统滴滴弹出提示
系统目标人物好感+5，当前进度：5/100
系统主线任务1：取得楚昭信任（未完成）
我翻了个身，听见外头巡夜兵换岗的脚步声
帐帘缝隙透进一线晨光，落在楚昭昨夜擦过的那把刀上——
刀锋寒光一闪，像某种无声的预告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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