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功便成O

然后，怀揣着“不成功便成O”的巨大恐惧和决心，凌骁雄赳赳气昂昂地……停在了值班室门口。

刚才那股子“豁出去了”的劲儿，在手指即将碰到门把手的瞬间，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噗嗤一下漏了个精光。

不行，不能硬闯。

赵医生说了，那家伙讨厌浪费他时间的人。

系统任务要求是“不引发明显排斥行为”。

万一自己莽撞地冲进去，对方直接按呼叫铃让保安把他这个“骚扰者”拖走，算不算“明显排斥”？失败了可是要提前体验变成omage的！

凌骁僵在门口，做贼似的扒着门缝往里看。

沈言还坐在电脑前，侧脸线条冷硬，屏幕的光映在他毫无波澜的眼底，手指偶尔滑动鼠标，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凌骁深吸一口气，试图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没事，凌骁，你可以的！不就是15分钟吗？装哑巴谁不会？”

“进去就找个角落坐下，假装看手机……对，看手机！”

“他要是问起来，就说……就说等赵医生！嗯，完美的借口！”

“只要熬过15分钟，拿到那个情绪值外挂，后面就好办了！”

他给自己打了一通气，终于鼓起勇气，用这辈子最轻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拧开了门把手。

“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沈言滑动鼠标的手指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凌骁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溜进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他环顾四周，果然在离沈言最远的墙角发现了一张孤零零的椅子。

他像做贼一样挪过去，轻轻坐下，挺直腰板，拿出手机，假装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实际上手指在胡乱划拉，心跳声大得他自己都能听见。

【任务计时开始：00:01】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值班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沈言偶尔点击鼠标的声音，以及凌骁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和呼吸声。

他如坐针毡。

原来“沉默的共存”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

他宁愿去跟他爸吵一架，或者去健身房虐哭十个私教，也不想在这里玩“谁先说话谁就输”的游戏！

他偷偷抬眼瞄沈言。

对方就像一座冰雕，连呼吸的起伏都微不可查。

【05:00】

才五分钟？！凌骁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他的屁股坐麻了，脖子也僵了，他开始胡思乱想：

这家伙是机器人吗？不用喝水不用上厕所？他到底在看什么那么入神？病例能有游戏好玩？小爷我这么个大活人坐在这里，他真就一点不好奇？

【10:00】

凌骁快要憋疯了。他天生就不是能安静下来的主。这种绝对的寂静让他浑身蚂蚁爬一样难受。

他甚至开始希望沈言能转过头来骂他两句，至少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想清一清嗓子的时候——

沈言毫无预兆地动了。

他并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拿起桌角的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水。

然后，他把杯子放回原处，继续看屏幕。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和动作，更没有分给角落里的凌骁半个眼神。

凌骁：“……”

他喝水了！他居然还会喝水？

【14:30】

最后三十秒！凌骁在心里疯狂倒计时，感觉胜利在望！

就在这时，沈言忽然极轻微地蹙了一下眉，似乎看到了什么棘手的内容。这个微小的表情变化，在他那张常年面瘫的脸上，简直像巨石投入死水，罕见得惊人！

凌骁瞬间瞪大了眼睛，内心疯狂OS：

皱眉了！他皱眉了！是哪里不舒服？这算不算情绪波动？系统系统！快记录！这算不算？！

【15:00】

【叮！新手任务【沉默的共存】完成。】

【奖励发放：目标实时基础情绪数值可视化功能已激活。】

凌骁猛地松了一口气，差点瘫在椅子上。成功了！他不用体验那该死的omega了！

他迫不及待地试验新功能，集中注意力看向沈言。

果然，在沈言的头顶上方，出现了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半透明的灰色长条框，旁边还有一个极其微小的数字：

【情绪值：-35】

凌骁：“？？？”

负的？！！居然还有数值？居然是负的？！负三十五是什么意思？！及格线难道是零吗？！

没等他从“负三十五”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更让他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沈言似乎处理完了那个让他皱眉的问题，松开了眉头，恢复了绝对的面无表情。

然后，他头顶那个数值，轻轻地、无情地跳动了一下：

【情绪值：-36】

！！！不是？！小爷我辛辛苦苦、憋得要死、一动不动地坐了15分钟！非但没让他心情变好，反而还掉了一点？！从负三十五掉到负三十六了？！这攻略个屁啊！这系统出bug了吧？！

这一刻，凌小少爷深深地、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地狱级的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