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第三周，Rain揉着惺忪的睡眼，跌跌撞撞地走进二十四小时绘图室。
凌晨四点的空间里弥漫着咖啡、纸张和一丝绝望的气息。
角落里，Sky正趴在一张巨大的绘图板上，头发乱得像鸟窝。
Rain“你还活着吗？来喝杯咖啡提提神！”
Rain把一杯新鲜的热咖啡放在朋友手边。
Sky抬起头，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Sky“我的比例尺怎么算都不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指着图纸上一处明显的计算错误哀嚎。
Rain凑近看了看
Rain“这里，你的尺度换算错了。1:100的情况下，这个门窗尺寸应该减两个零，不是加。”
Sky愣了片刻，突然抱住Rain
Sky“你救了我的命！真的，如果我挂科了，我妈会提刀砍了我的。”
Rain笑着拍了拍Sky的肩膀
Rain“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阿姨多么温柔的一个人！”
Sky的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每次他去Sky家蹭饭，他妈妈都会给他准备好吃的！
这样的场景已经成为他们的日常。建筑系的新生生活远比想象中激烈，每堂课都像是一场知识与技能的突击战。
早晨八点的建筑史，下午的力学计算，晚上的素描课，还有无休止的设计项目。
周一到周五，上午是素描与构成，下午是建筑力学与建筑史；晚上七点到凌晨三点，留给“设计基础”课的草图、草模、正模、正图。
教室外的走廊贴满了熬夜标语——
“咖啡是建筑学第一生产力。”
“凌晨四点的广埠屯，丁字尺替我看过。”
Rain“我做梦都在画线，”
某天午餐时Rain抱怨道
Rain“直线、曲线、虚线...”
Sky“我昨晚梦见我的三角板和我说话了，”
Sky往嘴里塞着三明治
Sky“它批评我的45度角画得不够精确。”
尽管忙碌，他们渐渐找到了节奏。Rain发现了自己在技术绘图上的天赋，而Sky则展现出惊人的创意设计能力。
他们成了互补的搭档——Rain确保Sky的天马行空不至于结构崩塌，Sky则推动Rain跳出常规思维。
Rain把耳机塞进兜里，伸了个懒腰，椅背吱呀一声。他环顾四周：
角落里，有人把A1画板竖起来当屏风，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泡面味；
窗边，学长学姐带着大一新生在演示如何用手术刀削出0.5毫米厚的ABS板；
天花板垂下的轨道灯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排沉默又固执的柱子。
Sky“Rain，”
Sky突然叫他
Sky“过来看。”
Rain绕过长桌，蹲到Sky的模型旁——那是一座小型社区图书馆，1:50的体量，屋顶是折板，天窗开着细长的缝。
Sky用镊子夹起一片雾面亚克力，轻轻覆在天窗上，灯光透过，像一汪凝固的月色。
Sky“怎么样？”
Sky声音里带着一点邀功的孩子气。
Rain没回答，只是伸手把模型转了15度，让那片“月色”正好落在入口台阶上。
Rain“这样更诱人，”
他说
Rain“像在说：‘进来吧，这里整夜不熄灯。’”
Sky看着他笑。两人眼底都有血丝，却亮得吓人。
教授们各具特色。严厉的李教授容忍不了一毫米的误差，却会为一句独到的设计见解而眼前一亮
年轻的林讲师总穿着沾满颜料的工作服，鼓励他们“打破框线”；还有退休返聘的张教授，他的设计哲学课总是座无虚席。
万能配角张教授：“建筑不只是盖房子，”
张教授在某堂课上说道
万能配角张教授：“它是空间的诗歌，是生活的容器，是时光的雕塑。”
这句话被Rain工整地抄在素描本扉页上。
十月底，他们迎来了第一个大型设计项目：设计一个社区图书馆。
两人熬了三个通宵，喝了无数杯咖啡，终于在交图日前晚完成了所有图纸和模型。
凌晨三点，模型工房里只剩下他们和一位大四的学姐。
Sky正小心翼翼地给模型的小窗户贴透明胶片，Rain则在最后检查图纸标注。
万能配角学姐：“看起来不错，”
学姐走过来评价道
万能配角学姐：“不过你们的入口设计有点问题，雨棚深度不够，下雨天会淋湿进门的人。”
Rain和Sky面面相觑——这个细节他们完全没考虑到。
Sky“怎么办？”
Sky哀嚎
Sky“明天就要交了！”
Rain盯着模型看了许久，突然拿起工具刀
Rain“我有办法。”
他小心地修改了入口处的设计，增加了一个subtle的挑檐，既解决了功能问题，又增添了设计感。
Sky“天才！”～
Sky拍着Rain的肩膀
Sky“你真是个解决问题的天才！”
交图那一刻，两人站在系馆提交处前，突然有些不舍。
那些图纸和模型像是他们亲手养大的孩子，现在要送走了。
Sky“不管得分如何，这是我们第一个作品。”
Sky笑着说道
Rain点头，悄悄拍了一张照片留念。
那天下午，他们罕见地没有泡在绘图室，而是躺在校园草坪上，望着秋日天空。
Rain“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是否选对了路，”
Rain轻声说
Rain“那么多作业，那么少睡眠。”
Sky转过头来看他
Sky“但那感觉呢？当你看到自己的想法从纸上的几条线变成一个立体模型？当你解决了一个结构问题？那种感觉，无可替代。”
Rain笑了。是的，那种创造的喜悦，确实无可替代。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他们绘图中那些精准的投影线。
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而他们已经在这忙碌的日子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和光芒。
Sky“走吧，”
Sky坐起来
Sky“我听说新开的食堂窗口有红烧肉。”
Rain“然后呢？”
Sky“然后回绘图室啊！下周那个社区图书馆终期汇报， 我有个超棒的想法...”
Rain笑着摇头，跟着朋友奔向食堂。忙碌依旧，但他们已不再是最初那两个手忙脚乱的新生了。
两人并肩往宿舍走，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像两条不肯弯曲的梁。
尺规与梦想在他们手中，渐渐变得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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