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的号角声刺破薄雾，众人列阵时，三月的指尖仍有些发凉。
领头的师兄扬声道：“今日练‘流云十三式’，凝神！”
长剑出鞘的瞬间，三月忽然瞥见身旁师姐的发间——那朵茉莉不知何时落在了石阶上，被晨露浸得半湿。
“出剑！”
随着号令，三月抬臂刺向空中，手腕却在中途猛地一歪，剑尖擦着身旁师兄的剑鞘滑了过去。若非师兄反应快，怕是要被这突兀的偏差扫到肩头。
“怎么了？”师兄皱眉看她，“走神了？”
“对不住。”三月慌忙收剑，掌心竟沁出了汗。方才那一瞬间，她分明感觉有股陌生的力道在扯着自己的胳膊。
师父站在廊下，目光恰好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三月的心猛地一缩。她赶紧低下头，跟着众人重复起熟悉的招式，可每一次挥剑，都觉得那冰冷的铁刃在嘲笑自己——连握紧剑的勇气，都快没了。
一套剑法练完，众人额上都见了汗，唯有三月手脚冰凉。师姐走过来，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夜里没睡好？”
三月接过帕子的手顿了顿，瞥见师姐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去年练剑时为了护她，被剑锋划伤的。
“没事。”她把帕子攥在手里，指尖几乎要嵌进布纹里，“可能是起太早了。”
师姐还想说什么，却被师父的声音打断：“三月，你过来。”
三月的心沉了下去，一步一步走向廊下，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不敢抬头看师父，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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