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4

深夜的练习室灯光昏黄，杨博文对着镜子反复练习新舞步，汗水浸透衬衫后背。他总这样，用高强度训练将自己填满，仿佛只要身体不停转动，那些淤积的情绪就不会涌上来。镜子映出他冷峻的侧脸，可没人知道，每当音乐响起，他总会不自觉地望向角落——那是左奇函平时倚着墙壁看他跳舞的位置。

门被推开，左奇函提着两杯奶茶走进来，笑容像往常一样明亮：“杨哥，歇会儿吧，你膝盖的伤还没好全呢。”他递过奶茶，指尖微微颤抖。杨博文瞥了一眼杯子，冷淡地别过头：“不用了，练习时间别浪费。”左奇函的手僵在半空，奶茶杯壁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地，像他眼底未坠的泪。

左奇函知道，杨博文的外冷内热是种自我保护。作为组合的rap担当，他总是用活力四射的台风点燃舞台，私下却像个永远追着阳光的向日葵，试图融化杨博文身上的寒意。可此刻，他感觉自己精心准备的阳光，照不进对方心底那道裂缝。

“公司要拆CP了。”左奇函突然开口，声音低哑得不像自己。杨博文动作顿住，镜中倒影显出他瞳孔的收缩，却仍背对着左奇函，“嗯，知道了。”他回答得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左奇函攥紧衣角，指甲掐进掌心：“可我们不是假的！那些舞台上的眼神互动，后台熬夜写词的深夜，还有……你每次彩排后偷偷塞给我的薄荷糖，都是假的吗？”他上前两步，眼眶泛红，阳光少年此刻像被暴雨打湿的雏鸟。

杨博文闭了闭眼，薄荷糖是他三年来的习惯——左奇函总因rap练习过度嗓子沙哑，他默默准备却从未言明。此刻，他转身面对左奇函，眼底冷冽却藏着崩裂：“正因为不是假的……才必须结束。”他喉结滚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你是rap天才，未来会有更大的舞台，不该被这些莫须有的绯闻拖累。”

左奇函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掌心温度灼人：“我不需要那些未来！我要的是现在，是你！”他扯开杨博文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那道刺青——一只展翅的凤凰，翅膀上纹着“B&Z”，那是他们第一次获奖后，左奇函拉着他去纹身店留下的印记。此刻，他指尖颤抖着抚摸刺青：“你说过，凤凰是舞台王者，火焰永不熄灭……可现在，你要亲手掐灭它？”

杨博文浑身僵住。他抬手捂住刺青，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疼痛蔓延。左奇函的眼泪终于砸在他手背上，烫得惊人：“你明明在乎我，为什么要推开？”他哽咽着，将三年来藏在玩笑下的心意剖开，“每次你跳舞失误，我都能看到你眼底的失落，所以我总在副歌部分加大音量，用rap声线给你垫底……这些，你都没发现吗？”

杨博文深吸一口气，终于泄露一丝脆弱。他抽回手，将角落的盒子推向左奇函：“这是你送我的定制项链，还有每次演唱会后的合影……都还给你。”盒子打开的瞬间，照片里他们并肩而立，笑容灿烂如夏，与此刻的昏暗练习室形成刺目的对比。

左奇函颤抖着捡起一张合影，照片边缘已被泪水浸皱。他抬头，眼底是破碎的倔强：“我不要这些！我只要你！”杨博文别过头，声音冷硬如铁：“明天开始，减少互动。粉丝会理解的。”他转身走向门口，背影如一座即将崩塌的冰山。

走廊里，杨博文靠在墙边，指尖摩挲口袋里未送出的薄荷糖盒。他望向练习室方向，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奇函，你是我唯一的舞台星光……但也是我不能触碰的太阳。”

练习室内，左奇函蜷缩在墙角，将合影贴紧胸口。他望向镜子，那里仍残留着杨博文跳舞时的残影。手机突然震动，是公司发来的拆CP声明草稿。他按下删除键，将合影塞进衬衫内袋，轻声呢喃：“杨哥，这次换我当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