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雨季

严浩翔的指尖轻轻蹭过贺峻霖额前汗湿的碎发，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安稳。校服布料带着洗旧的柔软，隔着两层布，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人平稳的心跳，像擂鼓，敲在自己荒芜了好几年的心上。

严浩翔霖霖

严浩翔声音低沉地开口，声音被雨声滤得发哑

严浩翔我数过，分开的这一千三百四十五天

贺峻霖没醒，睫毛颤了颤，像受惊的蝶，往他颈窝里又埋了埋。呼吸扫过锁骨，带着少年独有的温热，混着薄荷香一起，漫成一片让人眼眶发酸的柔软。

桂花树的香随着风卷着雨丝飘进来，落在窗台上，也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严浩翔低头看，贺峻霖的手指蜷着，骨节分明，却比记忆里清瘦了些。他轻轻把自己的手覆上去，刚好能将那只手完全拢住。

雨声渐大，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倒显得屋子里格外静。严浩翔能听见贺峻霖无意识的呓语，模糊不清，却像是在叫他的名字。

严浩翔我要

严浩翔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严浩翔以后都在！

怀里的人似乎安稳了些，呼吸又变得绵长。严浩翔慢慢调整了姿势，让贺峻霖靠得更舒服些，目光落在窗外被雨水洗得发亮的桂花树影上。

那年分开时也是这样的雨天，贺峻霖红着眼睛说

贺峻霖严浩翔你个混蛋

贺峻霖没能说出一句能挽留严浩翔的话。后来无数个雨天，他都会想起那个场景，心脏像被泡在冷水里，又酸又胀。

而现在，少年就在怀里，带着他熟悉的温度和气息，连空气中的桂花香都和记忆里重合。严浩翔收紧了手臂，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把这几年漏掉的拥抱，都在这个雨天里，一点一点补回来。

贺峻霖是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的。

严浩翔正起身想去关窗，怕夜风带着雨丝吹进来让霖霖着凉。刚动了动，怀里的人就醒了，眼尾带着刚睡醒的红，像只没睡醒的猫，茫然地望着严浩翔

严浩翔怎么醒了？

严浩翔立刻停下动作，重新坐好，手还护在他后背

严浩翔是不是我声音太大吵到你了

贺峻霖摇摇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点没睡醒的沙哑

贺峻霖没……没有……诶，雨停了诶

窗外的雨果然小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响，像春蚕在啃食桑叶。月光不知何时钻了出来，透过云层，给湿漉漉的桂花树镀上了一层银辉，连带着空气里的桂花香都变得清透起来。

严浩翔和刚才相比，停了大半

严浩翔的目光落在了贺峻霖的脸上

严浩翔霖霖，睡够了吗？要不要在过来多睡会～

贺峻霖没有说话。反而往严浩翔身边有靠了靠，直到贺峻霖的肩膀抵挡着严浩翔的肩，贺峻霖才开口说过

贺峻霖你刚才说的那……一千三百四十五天

严浩翔的心突然猛的一跳

指尖攥紧了些，还是乖乖的老实的点头

严浩翔嗯……一天一天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