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裹着道影子“呼”地落在院墙上,是鸦灵——不知啥时候挣开了地府的押解,脸上还带着伤,眼里却淬着毒似的笑:“呦,小老鼠,想不想听首歌啊?”
子鼠正蹲在房梁上嗑瓜子,听见这话“咔”地停了动作,小眼睛眯了眯:“你倒跑得快。”
“小老鼠,身体小,偷油吃在灯台下——下不来,吱吱吱被抓住咯。”鸦灵扯着嗓子唱,调子又尖又怪,“说的就是你们鼠辈吧?”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音:“子鼠,还想听吗?哦,我这儿还有一个呢——老鼠过街,人人喊打;逢年过节,老鼠抗灾;下水道里一群鼠,贼眉鼠眼到处偷。”
这话一出,院里的笑声瞬间没了。亥猪扛着月牙铲往前站了站,瓮声瓮气地骂:“你这黑鸟,嘴巴真臭!”
子鼠却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拍了拍爪子上的瓜子仁,没动火,反倒笑了:“你这歌编得真糙。”他歪着头看鸦灵,“偷油吃?那是没见过我们鼠族守粮仓时的样子——当年人间闹饥荒,是我们咬开了官仓的锁,把粮食分给出逃的百姓;人人喊打?那是没听过战乱时,我们钻地道救了多少被埋的人。”
他往前凑了两步,小身子站得笔直:“下水道里是有鼠,可它们刨的水道救过旱田;贼眉鼠眼?那是你们这些只敢躲在暗处放冷箭的家伙,看不懂我们藏在机灵里的良心。”
申猴捏着长棍的手松了松,眼里多了点赞许。末羊悄悄往子鼠身边挪了挪,银针捏在手里备着。
鸦灵被噎了噎,脸色沉下来:“牙尖嘴利的畜生!”
“总比你这背信弃义的乌鸦强。”子鼠冷笑一声,忽然吹了声口哨——院外的下水道里瞬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黑压压一片老鼠涌了过来,个个睁着红眼睛盯着墙头上的鸦灵,正是先前在密洞咬猫妖的那群。
鸦灵脸色一变:“又是你们这些畜生!”
“我们是畜生,可不像你,连畜生的情义都没有。”子鼠挥了挥手,“给这黑鸟唱首真正的歌听听!”
群鼠“吱”地齐叫一声,不是偷油的怯生生,是带着劲的锐响,竟把鸦灵的怪调子盖了过去。寅虎“嘿”了一声,举着虎头刀就朝墙头冲:“先把这黑鸟揪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