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宜市的雨季像块浸了水上了十几年学了 第一次开学与我毫无关系 往年这个时候我都在整理衣服 收拾行李 但今年开始不一样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学校里的烦恼也不用找很多理由请假回家 更不用一次乱七八糟的买那么多零食生活用品 可是 我的假期只有过年了的海绵，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徐栀站在衣柜前，指尖划过母亲留下的碎花衬衫，忽然
想起陈路周说过的那句话:"有些东西，永远无法改变。"她摸了摸脖子上重新修好的四叶草项链，转身对蔡莹莹说:"我们去山庄吧。"避暑山庄的青石板路上，徐栀踩着积水向前走。陈路周的白色衬衫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他身边跟着个穿潮牌T恤的少年--陈星齐。徐栀躲在廊柱
后，看着陈路周从钱包里抽出钞票，动作熟练得像是早已习惯这种交易。"800块一天，加朱仰起500。"陈路周的声音混着雨声，"先付一半。"陈星齐骂骂咧咧地掏钱，徐栀注意到陈路周的钱包边缘
磨得发白，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她刚想细看，蔡莹莹突然撞了她一下:"看够了没?"徐栀慌忙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陈路周的轻笑。她僵硬地回头，看见他倚在廊柱上，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徐栀，躲什么?"陈路周的车停在半山腰，引擎盖还冒着热气。徐栀坐在副驾驶，看着他专注地握着方向盘。雨刮器来回摆动，在玻璃上划出两道透明的轨迹。"密码为什么是四个一?"徐栀突然问。陈路周瞥了她一眼:"因为生日是1月1日。"徐栀愣住了。她想起母亲去世那天也是1月1日，那个飘
雪的清晨，病房里的电子钟定格在01:01。"后来辟谣了。"陈路周继续说，"孤儿院登记错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徐栀望着窗外的雨帘，突然伸手关掉了车内的音乐。陈路周诧异地看她，却听见她轻声说:"我妈妈也走在1月1日车厢里陷入沉默。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车顶发出密集的声响。徐栀盯着陈路周的侧脸，发现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像蝴蝶收拢的翅膀。山下便利店的霓虹灯在雨幕中闪烁。徐栀跟着陈路周走
进店里，空调的冷意扑面而来。陈星齐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他皱着眉接起:"干锅牛蛙?加钱。"徐栀看着他挂断电话，突然开口:看看谈胥。"陈路周的动作顿了顿，即点点头。徐栀转身走向街角，却在拐弯处听见身后 来脚步声。她回头，看见陈路周倚在
墙上，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需要帮忙吗?"他问。徐栀摇摇头，继续向前走。谈胥的身影在路灯摇晃，他的白衬衫被雨水浸透，像具苍白的幽灵。"徐栀，你什么意思?"谈胥的声音带着酒气，"我们不是心照不宣吗?"
徐栀盯着他发红的眼睛:"
你根本没有抑郁症，对吗?"她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
纸，"这张诊断书，是伪造的
吧?"
谈胥的瞳孔剧烈收缩。他
伸手去抢，却被徐栀躲开。雨
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地上带着颤抖。
"是你一直在控制我。"徐
栀后退半步，"从转学那天开
始，你就在利用我的同情心。"
她摸了摸项链，"但现在，我不
想再当你的提线木偶了。"
谈胥突然笑了，笑声里满
是苦涩:"徐栀，你以为自己很
聪明?"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你别忘了，你爸的药费是谁出的。"
徐栀还没反应过来，谈胥
已经被一股力量扯开。陈路周
站在她面前，眼神冷得像冰:"
松开你的手。"
谈胥看着陈路周，突然嗤
笑一声:"怎么，现在轮到你英
雄救美了?"他抹了把脸上的雨
水，"徐栀，你会后悔的。"
回山庄的路上，徐栀盯着
溅起小小的水花。
"你跟踪我?"他的声音里窗外的雨出神。陈路周的手指
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节奏，突
然开口:"谈胥的事，我可以帮
你。"
徐栀转头看他:"为什么
?"
陈路周笑了笑:"因为...你
是我未来的校友。"他顿了顿
，"而且，我不喜欢欠人情。"
徐栀也笑了。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那加个好友吧，陈
路周。"
陈路周瞥了眼她的手机:"
备注写什么?"
徐栀想了想:"就写...债主。"
山庄的夜晚格外安静。徐
栀躺在客房的床上，盯着天花
板上晃动的树影。手机突然震
动，是陈路周发来的消息:"明天带你去见个人。"
徐栀皱起眉头:"谁?"
"我妈。"陈路周秒回，"她
在半山腰的茶馆。"
徐栀坐起身，心跳突然加
快。她摸了摸项链，想起第一
次听见连惠声音时的心悸。
"好。"她回复，"几点?"
"凌晨四点。"陈路周发来一个地址，"别告诉别人。"
徐栀看着窗外的月光，突
然意识到，这个秘密，可能会
改变一切。
凌晨三点，徐栀悄悄起床。
她穿上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出
客房。蔡莹莹的呼噜声从隔壁
传来，徐栀忍不住笑了笑。
山庄的石板路结着露水，
徐栀小心翼翼地走着。远处的
路灯下，陈路周的身影渐渐清
晰。他穿着黑色卫衣，手里提
着一盏马灯。
"来了。"他说，声音低沉。
徐栀点点头，跟着他走进
树林。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
像碎了一地的银箔。陈路周的
马灯在前面摇晃，光晕里飞舞
着细小的蚊虫。
"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徐栀问。
陈路周沉默了一会儿:"因
为...我想知道真相。"他的声音
里带着一丝苦涩，"有些事，藏
得太久，会烂在心里。"
徐栀没有再问。她跟着陈
路周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
开朗一-半山腰的茶馆在晨雾中
若隐若现，窗棂上爬满了青苔。
茶馆里弥漫着陈旧的茶香。徐栀跟着陈路周走进门，看见
一位穿着旗袍的中年女子正在
擦拭茶具。她抬头的瞬间，徐
栀的呼吸停滞了--那声音、那
眼神，和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路周，你来了。"连惠轻
声说，"这位是?"
"徐栀。"陈路周简短地介
绍，"她想认识你。"
连惠的手微微一抖，茶壶盖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盯着徐
栀的项链，眼神里闪过一丝复
杂的情绪。
"喝茶吗?"她问。
徐栀点点头，在她对面坐
下。连惠的手指修长，指甲修
剪得整整齐齐，和母亲生前一
样。徐栀看着她泡茶的动作，
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
"你很像一个人。"徐栀轻声说。
连惠的手顿了顿:"谁?"
"我妈妈。"徐栀摸了摸项
链，"她去世三年了。"
连惠的眼神暗了暗:"抱歉。"
陈路周突然站起身:"我出
去抽根烟。"
徐栀看着他离开，转头对连惠说:"陈路周...是被领养的
吧?"
连惠的茶杯差点摔在地上。
她稳住心神，勉强笑道:"你怎
么知道?"
"我听见你说'来到我们家
'的时候，语气不一样。"徐栀直
视着她的眼睛，"而且，陈路周
手腕上的疤痕..."
连惠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有些事，
不知道比知道好。"
徐栀也站起身:"但真相总
会浮出水面。"她顿了顿，"就
像陈路周不知道，你其实是他
的亲生母亲。"
连惠猛地转身，茶杯摔在
地上，碎成一片狼藉。陈路周
听到声响冲进来，看见满地的
碎片，皱起眉头:"怎么了?"徐栀看着连惠苍白的脸，
轻声说:"没什么，只是...我们
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陈路周一言
不发。徐栀跟着他穿过竹林，
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陈路周，
你相信命运吗?"
陈路周停下脚步，月光照
亮他紧绷的下颌线:"我只相信
自己。"徐栀笑了笑:"那如果命运
告诉你，你一直寻找的答案，
其实就在身边呢?"
陈路周转头看她，眼神里
闪过一丝动摇。徐栀松开手，
继续向前走。晨雾渐渐散去，
山庄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回到山庄，徐栀收到蔡莹
莹的消息:"朱仰起说陈路周的
充电器在你这儿，快还他!"徐栀这才想起，下山时借
了陈路周的充电器。她掏出手
机，发现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
息:"密码是四个一，记得改
徐栀轻笑一声，输入密码。
相册里突然弹出一张照片--是
她在便利店低头找零钱的瞬间，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发梢，
像镀了一层金边。她抬头看向陈路周的房间，
窗帘已经拉上。徐栀摸了摸项
链，突然发现坠子上的划痕更
深了。
傍晚，徐栀站在山庄的观
景台上，看着远处的云海。陈
路周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递
来一杯热可可:"还你充电器
徐栀接过充电器，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指:"谢了。"
陈路周倚着栏杆，望着远
方:"知道为什么这里叫雾起山
庄吗?"
徐栀摇摇头。
"因为这里的雾，总是在最
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陈路周
说，"就像...有些真相，总会在
某个瞬间，突然变得清晰。"
徐栀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里藏着一丝释然。她笑了
笑，将充电器塞进包里:"那你
准备好迎接真相了吗?"
陈路周没有回答。他掏出
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徐栀看
着他的侧脸，突然伸手拿走了
烟:"未成年人不能抽烟。"
陈路周愣住了，随即笑出
声来。他低头看着徐栀，眼神
温柔:"徐栀，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像颗四叶草。"
徐栀的耳尖发烫。她转身
望向云海，却听见陈路周轻声
说:"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深夜，徐栀躺在床上，盯
着手机屏幕发呆。陈路周的微
信头像在黑暗中闪烁，她犹豫
了一下，发去一条消息:"明天
几点?"几乎是秒回:"日出时分
徐栀笑了笑，关掉手机。
窗外，雾起山庄的雾气渐渐弥
漫，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
世界笼罩其中。她摸了摸项链，
突然觉得，有些秘密，或许真
的会在晨光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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