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航当时暴怒的反应,此刻在极端寒冷的刺激和隔壁苏新皓那反常的焦躁映衬下,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那不仅仅是被冒犯的掌控欲,似乎还掺杂了别的……一种被踩中了致命弱点的、近乎恐慌的激烈否定。
另一个父亲的信息素……
如果……如果根本不存在什么“另一个父亲”呢?
这个念头像一道危险的闪电,骤然劈开邓佳鑫混沌的意识。
孩子是左航的……
只能是左航的……
他们之间虽然扭曲、虽然充满恨意和折磨,但从始至终,只有左航——左航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那句关于“信息素”的试探,才会像一根毒针,精准地扎进了左航最不能碰的禁区。
不是因为被暗示戴了绿帽的愤怒,而是因为……左航心知肚明,这个孩子,从血缘上,只能依靠他,但偏偏,他的信息素……
邓佳鑫猛地想起左航的信息素。那是一种极其强势、充满侵略性和破坏力的气息,冰冷、暴戾,带着烟草与罂粟的味道,曾经让他恐惧又战栗。这样的信息素,真的能……滋养一个脆弱的新生命吗?
还是说,正因为左航清楚自己的信息素特性可能根本无法支撑胎儿的正常发育,甚至可能带来伤害,所以才会在听到“需要另一个父亲的信息素”时,反应那般失控?所以才会用强效抑制剂强行压制一切反应,试图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隔绝任何潜在风险,也隔绝邓佳鑫的任何幻想?
所以,那句“需要另一个父亲的信息素”,对左航而言,不是侮辱,而是揭穿——揭穿他可能无法凭一己之力留住这个孩子的事实?揭穿他强大掌控力之下,隐藏着的、不愿承认的无能为力?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比冷气更刺骨。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孩子……
邓佳鑫的手下意识地覆上小腹,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依托,而是巨大的、冰冷的恐惧。
左航留下这个孩子,不是因为期待,甚至不是因为所谓的占有欲。
或许,只是一场更加疯狂、更加偏执的赌博。
赌一个渺茫的可能。
赌注是他,和孩子的一切。
………………
地牢顶壁,又一滴冰冷的水珠汇聚,落下。
“嗒——”
精准地砸在邓佳鑫眉心,冰的他狠狠一颤。
黑暗中,他睁开眼,瞳孔里倒映不出任何光,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的绝望。
那滴冰冷的水珠像是砸进了邓佳鑫的颅骨,冻僵了所有翻腾的思绪,只留下一个冰冷坚硬的核——孩子是左航的,而左航的信息素,可能根本无法滋养它。
这个认知带来的不是恍然大悟,而是更深的、令人窒息的寒意,他被锁在这里,承受这一切,不是因为恨,也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左航一场输不起的、疯狂的赌局……赌一个或许根本不可能赢的结局。
胃里翻江倒海,抑制剂冰冷的苦涩味再次涌上喉咙,他猛地侧头干呕,却只吐出一点酸水,呛得眼泪直流,肺部和腹部都牵扯着生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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