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作家用“猩红色的恶魔之睛”描述过人的眼睛,直到那个背着怪异锤矛的身影在拳头酒吧里晃荡...
——摘自米兰街的疯子艺术家梵戈的笔记
“它来了吗?”男人贴在墙上,透过凿出的小洞窥视昏暗的街道。
“不...”女人惶恐地应了声,突然又尖叫了起来。
男人赶去拿桌上的猎枪,纸张之类的杂物被扫得一地都是,颤抖的步伐害得他差点开了扳机,吊在天花板上的石灰灯光不听使唤地忽隐忽现。
“喂...它在哪?”男人问道。
女人晃了晃脑袋,她的喉咙已被随时会到来的邪恶所困,像是被什么勒住似的,大颗汗珠流满全身,她费了好些力气才转身看着自家的丈夫。
“天呐...它在哪?它在哪?!”
男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妻子看错了,他想上前安抚女人,哪怕是稍稍碰一下,他紧闭双眼,轻声咒骂着自己。局面僵持了若干小时后,极度疲惫的身体迫使男人坐下休息,而他的妻子还盯着窗外看。
“嘿,亲爱的...我想我们俩最好换个位置观察,你知道...窗户...”话音未落,他突然瞪大双眼,不过那玩意如同被施了巫术般直接从眼前消失了,伴随着天花板的剧烈震动,男人又捡起枪警戒着房间四周,而女人则将背贴在墙上,脚尖朝向走廊。石灰灯轻微地鸣叫着,天花板上那令人不安的震动消散后就一点点暗下去,直到完全熄灭。
“嘘...”
周围一片死寂,唯独从墙洞中呼出的微弱风声,当夫妻俩听到那起起伏伏的呼吸声时便徒劳地捂住口鼻,似乎对这处境抱有一丝希望。女人意识到它就在正上方,她打算贴着墙溜去走廊,而男人用衣角擦拭着枪管上的汗珠,即将赴死。
月光透过窗户,将它那恶心的外形披露给他们看,那张涂满焦黑尸油的的嘴正咧着尖牙,终于逼得她失声尖叫起来,那声音如同移动旅馆的铁轮在轨道上急刹了好久,居民们纷纷亮起灯光,叫声之持久,吓得居民们瞪大眼珠,汗毛倒立,纷纷开了窗,诧异地跟邻居讨论着,因为那声音完全不像是普通人发出的。男人只能捂住双耳,怒吼着,无法对那玩意开枪,他也慌了神,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有从嘴里说出些什么话。
女人捂住自己的喉咙,一直盯着它的头,直到身体变得干枯瘦弱,失去呼吸,而它仅仅是倒着趴在天花板上咧着嘴。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爱人以这种残忍的方式被夺去生命后,猛地撑起身子朝它开枪,他吼着、哭着,火药四处乱飞,但是他不能退缩。
“快跑!莱昂...跑!”男人刻意朝门外喊去,喊完后便没了动静。
此时,小男孩正躲在卧室的衣柜里,他屏住呼吸,竭力克制着负面情绪,静候它的到来。男孩能感受到它身上的鲜血离地时的粘稠声音,它差点就没感知到动静,直到男孩的鞋底不小心打了滑,他装作无事发生,祈祷那玩意没发现他。
它走向衣柜,用爪尖捅进木板,带着咯吱声缓缓地深进去,戳中了男孩的眉心,但他并没有因此惊叫,直到爪尖几乎刺穿头盖骨也依旧保持沉默,体内涌出的血液渗入眼角膜,如同红墨水般,逐渐染成猩红色...
“先生...”
“先生?”
“先生!”
灰发人被服务员叫醒,打了个哈欠,拿出几块银币后就离去,完全没注意这位店员看到他时所做出的反应,如同拿刀架在脖子上,他意识到这是个刚来的,就懒散地把兜帽戴上,直到灰发人离开十多分钟后才松了口气,想起要收走桌上的格罗索。今夜十分爽朗,街头都被打扫了个遍,除了拱门下的几只混混。
“哎~最近好他妈难过啊,老头,再给点钱呗,你看咱哥几个的衣兜哪天不是翻在外边晒太阳?”
他们围成一圈,对着衣衫褴褛的老头推来拉去、指手画脚,嘚瑟了好一会儿,直到一只手放在某个混混肩上,他一扭头,就被吓晕过去,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旁边的一伙人有些惊讶,以为遇到了什么巫师,当他们看见这位有着灰白发色、凶煞神情、猩红眼眸的男人时,又吓晕了几个,其余的都夹着尾巴跑了。
“咋没人把风啊?都不要命啦?!”
“大...大哥!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你新来的吧?这段路经常能看见他。”
“这怪胎从哪来的?!”
“听好了,他叫沉默者比斯特,不要喊错了,我可不想去扫你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