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昶肩部的治疗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第二天训练前,他主动来到理疗室门口,略显局促地跟临夏打了个招呼。
王昶“临医生,早。肩膀…感觉松快很多,今天晨练挥拍似乎顺畅了点。”
他说话时眼神不再完全躲闪,虽然仍有几分运动员面对医生时特有的、像是汇报工作般的认真,甚至还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羞涩。
临夏正在整理艾灸盒,闻声抬头,看到他精神不错,便笑了笑
临夏“有效果就好。不过这只是缓解,根源还是过度训练导致的劳损。今天的训练量必须严格控制,特别是杀球练习,我会跟张教练沟通。”
王昶一听要限制训练,眉头下意识皱起
王昶“可是印尼公开赛后的训练计划才刚调整…”
临夏“王昶同学,”
临夏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临夏“我是医生,我的职责是确保你的身体能支撑你打到巴黎,甚至更远,而不是让你为了一时的训练强度透支未来。你想因为肩伤加重,错过更多比赛吗?”
王昶“不想。”
王昶回答得很快,声音低了些,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他当然不想,奥运梦想压在肩上,每一步都必须稳扎稳打。
临夏“所以,听话。”
临夏自然地用了这两个字,说完自己也微怔了一下,这语气似乎有点过于熟稔,像是叮嘱弟弟。她轻咳一声,找补道
临夏“遵医嘱。”
王昶倒是没太在意,或许是被“错过比赛”的可能性说服了,点了点头
王昶“知道了,那…晚上还是这个时间过来治疗?”
临夏“对,疗程需要连续性。”
临夏恢复专业口吻
临夏“而且今晚给你做一下筋膜放松,会有点酸胀,你忍一下。”
王昶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像是已经提前感受到了那种既痛苦又舒爽的滋味
王昶“…好。”
接下来的几天,王昶成了理疗室的常客。每天训练结束,他都会准时出现。临夏的治疗手段多样,除了针灸、拔罐,还有手法深层次的筋膜松解和仪器理疗。过程有时难免酸痛,王昶往往是咬紧牙关,额角渗出细汗,却很少吭声,最多是从喉咙里挤出几声闷哼。
临夏欣赏这种忍耐力,这是顶尖运动员的必备素质之一。但她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分散他的注意力。
临夏“你们男双平时的训练,和单打比起来,更累的是不是跑动和配合意识?”
她一边用力按压着他背部紧张的肌群,一边闲聊般问道。
王昶“嗯…呼…”
王昶吸了口气
王昶“跑动范围其实…啊…没那么大,但对瞬间爆发和…和预判要求更高。和伟铿的配合,需要…需要时刻想着补位。”
临夏“梁伟铿好像话不多?”
临夏换了个位置,感觉到手下的肌肉似乎比刚才松弛了一点点。
王昶“他?闷骚。”
王昶似乎笑了一下,脸埋在治疗床的呼吸孔里,声音嗡嗡的
王昶“场上喊得比谁都凶,场下…嗯…其实挺细心的。”
或许是疼痛缓解,或许是话题放松,他的话匣子稍微打开了一点
王昶“上次我鞋带散了,还没发现,他已经蹲下去帮我系了。”
临夏“挺好,搭档就是得这样。”
临夏表示赞同
临夏“像我们做手术,一助和二助也得默契十足,一个眼神就知道下一步要递什么器械。”
王昶“你们医生也讲这个?”
王昶有些好奇。
临夏“当然,团队协作在哪里都重要。”
临夏结束了一套手法,轻轻拍了下他的背
临夏“好了,翻过来吧,今天给你肩膀扎几针巩固一下。”
这样的对话渐渐成了治疗时的常态。从训练聊到比赛,从队友聊到饮食,偶尔也会聊到彼此领域的一些趣事。
王昶发现这位临医生并不像初见时那样只有“呛辣”和“专业”两面,她也有随和、甚至有点幽默的一面。而临夏也发现,王昶场下其实并不像场上那样霸气外露,他有点慢热,但熟悉之后会流露出属于22岁年轻人的那份坦诚和偶尔的稚气,谈到感兴趣的话题,眼睛会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