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胜男把手表和手坏都拍了照,在结合这几天的被跟踪的遭遇,她不想错过任何与律师联系的机会,她借了手机和助理约好了时间,并准备前往律师事务所,一路上,她心惊胆战。
她心跳很快,既因为即将与律师见面带来的希望,也源于一种莫名的不安。她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这不是错觉。
就在她即将拐过街角,看见那栋写着律师事务所铭牌的办公楼时,一个身影猛地从旁边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阮胜男!你要去哪?!”
是哥哥阮振华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一种“果然被我抓到了”的戾气。他脸色铁青,眼神像是要把她刺穿。
阮胜男吓得浑身一哆嗦,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试图挣脱,但阮振华的手像铁钳一样箍得她生疼。
“放开我!我去哪里不用你管!”她声音发颤,但努力让自己显得强硬。
“不用我管?”阮振华冷笑一声,把她往人行道里面拽,避免引起太多路人注意,但力道丝毫未减,“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什么律师?你是不是还要去诬陷林凡?!”
“我没有诬陷他!他是罪犯!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积压的委屈和愤怒瞬间冲垮了恐惧,阮胜男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激动地反驳。
“相信你?我怎么相信你?!”阮振华低吼道,另一只手几乎指到她鼻子上,“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神神叨叨,疑神疑鬼,整天跟踪、偷看、现在还学会撒谎跑出来找外人!林凡他做错了什么?他就是性格内向了点,家里穷了点,就要被你这样死死咬着不放吗?你这不是病了是什么?!”
“我没有病!那是他装出来的!他在骗你!哥,你醒醒好不好!”阮胜男绝望地喊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最亲的哥哥,正在用最恶毒的语言,维护着那个真正伤害她的人。
“我看需要醒醒的是你!”阮振华毫不退让,脸上写满了偏执的“正义感”,“我告诉你阮胜男,你现在立刻跟我回家!否则,我马上就给爸妈打电话,把你又发病、又跑出来胡闹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们!你看他们这次还会不会只是骂你两句就算了!到时候把你送回医院,我看你还怎么折腾!”
“告诉父母”——这四个字像一把冰冷的尖刀,瞬间刺穿了阮胜男所有的勇气。
她想起父母那种混合着失望、疲惫和不信任的眼神,想起精神病院里冰冷的床架和令人麻木的药片。那比任何威胁都更让她恐惧。那是她拼命想要逃离、想要证明自己已经好了的过去。
她的挣扎停止了,脸上的激动和血色一点点褪去,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苍白和绝望。她看着哥哥,眼神里的光熄灭了。
“你除了会用爸妈和医院来威胁我,你还会什么?”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嘲讽,“阮振华,你根本不知道你在保护一个什么样的恶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说完,她猛地甩开哥哥因为她的反应而略微松懈的手,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朝着家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背影僵硬而孤单,仿佛一具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木偶。
阮振华看着妹妹离去的样子,心里莫名地烦躁了一下,但很快又被自己对林凡的“责任”和“信念”所覆盖。他觉得自己必须阻止妹妹“铸成大错”。
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走进了那栋办公楼。他根据之前偷看到的地址,找到了律师事务所的前台。
“你好,我找陈律师。”他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而有理。
在会议室里,他面对可能略带疑惑的陈律师,拿出了一副“无奈家属”的姿态。
“陈律师是吧?我是阮胜男的哥哥。”他语气沉重,“我很抱歉我妹妹又来打扰您了。她……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有严重的被害妄想,一直在治疗,但最近病情又不太稳定。”
他叹了口气,表情痛心又诚恳:“她是不是跟您说了一些……关于她一个同学的很离谱的事情?那都是她臆想出来的,给您添麻烦了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准备再次送她去医院治疗了。所以,请您不要再听信她的话,忙您的正事去吧,不要再配合她这些……妄想症的行为了。”
他试图用笃定的语气和“家属”的身份,给阮胜男贴上“疯子”的标签,彻底切断她可能获得的唯一外部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