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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改写的命运

荣安,何时归

营帐内烛火摇曳,阿玲的手指在银针间颤抖。她额角的汗珠一颗颗滚落,浸湿了鬓边的碎发。明斓站在床边,看着沈荣安苍白的脸色,喉咙里泛起一阵酸涩。

"蚀骨蛊是解了,但血契反噬太重。"明斓轻声说,手指抚过沈荣安手腕处的脉搏,"这脉象……像风中残烛。"

阿玲咬着牙拔出一根银针:"不能切断连接。这是他们用命换来的结果。"

"可她会死!"明斓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看看她,嘴唇都发青了!"

两人对视,眼神里都是焦灼。阿玲忽然伸手按住萧庭初胸口的符文,那暗金色的纹路在她掌心下微微跳动。

"他们在意识层面还有联系。"阿玲低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唤醒其中一个。"

明斓刚要开口,沈荣安的嘴唇忽然动了动。她凑近,听见一句几不可闻的低语:

"我信他……"

阿玲瞳孔骤缩,指尖下的符文猛地亮了起来。

沈荣安的眼皮在颤动,睫毛在烛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她的意识在记忆与现实间游走,十七岁的月色透过帐帘洒进来,照在练剑的剑尖上。

"殿下,该歇息了。"身后传来萧庭初的声音,他抱着暖炉走来,"北境的夜,寒得能冻掉舌头。"

她没说话,继续挥剑。剑风卷起地上的雪粒,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

萧庭初把暖炉放在石桌上,靠在柱子边看她。他身上还带着战场上残留的血腥气,混着淡淡的药香。

"你总这样练剑,不累吗?"

"比不上你每天跑来跑去查探敌情。"沈荣安收剑入鞘,转身看向他,"今儿又去东边了?"

"嗯。"萧庭初点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给你带的,小心烫。"

是一块烤得焦香的面饼。沈荣安接过,咬了一口,酥脆的外壳在齿间碎裂。

"谢了。"

萧庭初笑了:"你值得更好的。"

"荣安!"

萧庭初的低吼穿透迷雾,沈荣安猛地睁开眼。她看见他的手正在靠近自己的掌心,指尖颤抖却坚定。

当两人的手掌相贴的瞬间,血契纹路突然剧烈波动。阿玲惊呼一声,后退半步。那些原本在皮肤下游走的暗红色纹路像是被惊醒的蛇,沿着血脉疯狂蔓延。

"他们在意识层面建立了连接!"阿玲的声音带着惊惶,"这是……这是血契最深层的誓言印记!"

明斓想上前阻断,却被阿玲一把拉住:"别动!这是他们之间的事!"

萧庭初的睫毛颤动,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缓缓收紧手指,将沈荣安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

"荣安……"他的声音沙哑,"别怕。"

沈荣安的嘴角溢出一丝血线,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她轻轻转动手指,回应他的紧握。

"别让我白信你。"

萧庭初瞳孔骤缩,喉间发出一声低吼。血契纹路在他胸口暴涨,像是要把整片天空染成血红。

阿玲突然蹲下身,手指在地面划出一道符咒。她抬头看向明斓,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们改写了血契。"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卫的声音透着慌乱:"报!敌军再次集结!十里坡方向发现大量傀儡士兵!"

明斓咬紧牙关,快步走到床边检查两人状况。她刚要说话,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他们的脉象……开始同步了。"她喃喃道,"就像……就像两个人变成了一个整体。"

阿玲盯着地上逐渐暗淡的符文,轻轻吐出一口气:"命运……终于被改写了。"

沈荣安彻底陷入昏迷前,最后一丝意识停留在萧庭初的手掌上。那温度,那力度,和十七岁那年月下交握时一模一样。

萧庭初守在她身边,目光未曾离开过她的脸。他的另一只手始终紧握着短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阿玲取出一枚暗红色的南疆密印,轻轻按在沈荣安胸口。密印上的纹路与血契交织,慢慢沉入皮肤。

"这能续她三天命。"阿玲低声说,"但这三天里,必须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血契已经改写,若中断连接,后果不堪设想。"

明斓整理好银针,站起身:"我去安排转移。这里太危险了。"

萧庭初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沈荣安的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的面容刻进骨髓。

远处号角声响起,夹杂着风雪呼啸。新的一轮战斗即将开始。

帐外风雪骤急,帘角被狂风掀起一角。明斓快步走去压住帐帘,冷风卷着碎雪扑进来,落在沈荣安苍白的脸颊上。

萧庭初的手指忽然动了动。

阿玲正要撤回银针,猛地看见他睫毛颤动。她手一抖,银针坠地,在泥地上溅起细小尘埃。

萧庭初缓缓睁开眼。他的瞳孔里浮着一层血丝,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别碰她。"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明斓愣在原地。她看着萧庭初慢慢坐起身,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他另一只手始终紧握着短刀,指节发白。

"她的脉搏……"阿玲突然开口,声音里透着惊诧,"比刚才稳了。"

萧庭初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沈荣安。他伸手拂开她额前碎发,指尖掠过她冰凉的耳垂。

帐外又传来脚步声。亲卫的声音隔着布帘:"殿下伤势如何?敌军已逼近十里坡,红绫将军请求出战!"

萧庭初的手指猛地收紧。沈荣安的眉头轻蹙,似有痛意。

"退下。"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

亲卫迟疑片刻,终是领命而去。

明斓皱眉:"你不打算解释什么?蚀骨蛊是解了,可你们强行改写血契,迟早会——"

"够了。"萧庭初打断她,声音低沉却坚定,"让我和她说句话。"

阿玲拉住还想争辩的明斓,两人悄悄退出帐外。

帐内只剩风雪拍打帘布的声音。萧庭初低头看着沈荣安,目光扫过她唇角干涸的血痕。

"你总说信我。"他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像是疲惫至极的人终于卸下防备,"可你知道吗?每次你说这句话,我都恨不得掐死你。"

他伸手握住沈荣安的手。那手比往日还要冰冷。

"因为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问我,就替我做决定。"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指节,"十七岁那年也是,你说要去南疆查探军情,我拦不住你。后来你在毒瘴里中了蛊,差点死在半路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怕吵醒她,又像是怕自己说不下去。

"现在你又来这一套。我还没问你,为什么非要强行激发血契反噬。"

沈荣安的睫毛颤了颤。

萧庭初的手指微微用力:"我知道你听得见。你一直都知道,只要我活着,你就死不了。"

帐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摔倒在雪地里。

萧庭初猛然回头,短刀已经握在手中。可当他看清来人时,神色却变了。

来者不是敌军,而是昏迷多时的红绫。她浑身是血地跌坐在帐前,右臂几乎断成两截。

"敌军……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她喘着气,声音嘶哑,"他们在找……找沈将军。"

萧庭初瞳孔骤缩。

红绫抬眼看他:"他们说,要用她的血祭旗。"

帐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雪在帐外呼啸,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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