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本回比较长,分为五节)
第一节:石像坠炎山
在银河边际之外的暗幕里,恒星像被掐灭的灯火,只剩零星余烬。戴拿奥特曼——那位自超古代光之战场漂泊至今的银色流星——正以奇迹型的高速滑翔。流线般的蓝银铠甲映不出任何光彩,因为这片宙域连光都被抽离。
他的计时器早已停止闪烁,却并非能量枯竭,而是主动关闭了对外求救信号。几万年的鏖战让他习惯了孤独:戴拿不需要归处,只需一个继续飞的理由。
忽然,前方出现一枚“瞳孔”。
它没有视界边缘的炽白吸积盘,也没有喷流,只是一枚纯黑的圆,像一只无声睁开的巨眼。戴拿本能地侧掠,却发现空间被整片折叠——无论朝哪个方向飞,距离都在缩短。
黑洞在呼吸。
那呼吸的频率像心跳,“咚——咚——”,每一次鼓动都把戴拿向中心拉近数万公里。戴拿抬起右臂,奇迹光刃弹出,却在触及黑洞边缘的瞬间被扭成一缕光线,吸入无底的深井。
“也好。”
戴拿没有恐惧,反而在意识里发出一声轻笑。流浪者终有停步之时,或许这便是终点。他收起光刃,双臂交叉于胸前,核心水晶最后一次亮起湛蓝,随后迅速石质化——那是超古代战士的自我保护:当无法逃离黑洞时,将自身转化为“石像形态”,以抗衡无限引力。
皮肤化作灰白石壳,蓝银纹路在表层凝成古老的符文;胸口的彩色计时器坍缩为一枚暗金色的宝石,仍保留微弱脉动。整个身躯被拉成一条漫长光带,又像被压缩进琥珀的飞虫,定格在跨越视界的刹那。
黑洞继续吞噬,却吞不掉石像的核心。戴拿成了奇点边缘的一枚针,既存在又不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瞬,也许百年。黑洞边缘忽然出现一道赤红裂隙——那是宇宙膜与宇宙膜之间的短暂缝隙。石像被裂缝喷吐而出,像一颗被巨兽吐出的坚核。
它划破天庭三十六重天的寂静,拖出长长的火尾。守南天门的增长天王只见夜穹骤亮,惊呼:“又有妖星犯界!”
石像未作停留,穿透罡风层,直坠凡尘。
凡间,正值七月流火。
八百里火焰山赤地千里,岩浆如河。当地山神与土地正聚在火云洞口,围着半截被烤得通红的铜镜唉声叹气:“铁扇公主借扇未归,这山火怕是要烧到明年。”
忽然,天空一声裂帛般的巨响。
一颗灰白石像拖着金红尾焰,从天而降,砸在火焰山主峰。霎时山摇地动,火浪倒卷,形成一圈赤炎蘑菇云。
山神灰头土脸爬出焦土,只见那石像半跪于熔岩池内,周身被黑红岩壳包裹,却仍透出暗金光泽。石像胸口宝石深处,一点蓝光仿佛心脏,每隔十息才微闪一次。
土地公公揉眼:“莫不是老君炼丹炉里蹦出来的宝贝?”
山神连连摇头:“不像!你看那纹路,似甲似鳞,更像上古神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先报天庭!”
消息像火借风势,三日内传遍西牛贺洲。火焰山脚下的集市里,商贾、修士、妖王、佛门行者,人人都在议论“天庭坠宝”。
有人说那是赤帝祝融遗落的火神兵;有人说是王母金簪化形;更有人赌咒发誓,曾在石像背后看见“天兵天将”四字。
火焰山自此昼夜通明,火光照出石像模糊的侧脸——冷峻、坚毅,仿佛下一刻便会睁眼。
然而石像始终沉默,胸口那粒暗金宝石,闪动的间隔却一次比一次短。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醒来。
第一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