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缪 5

黑色粉末如暴雨般落下的瞬间，伊洛维奇突然将缪斯死死护在身后，血晶刃横在身前，暗红色的能量形成屏障，挡住了大部分粉末。可夏莉的黑暗能量已彻底失控，漩涡般的气流卷起沙砾，狠狠砸在伊洛维奇背上，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脖颈处的噬魔契约纹路却突然亮起刺眼的黑光 —— 契约察觉到他的动摇，开始反噬！

“啊！” 伊洛维奇猛地跪倒在地，血晶刃从手中滑落，掌心的血晶纹路疯狂蔓延，钻进他的经脉，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烈火灼烧。他抬头看向夏莉，眼底满是痛苦与哀求：“夏莉…… 别这样……”

这声哀求像一把钥匙，突然刺破了夏莉被黑暗能量包裹的意识。她看着伊洛维奇痛苦蜷缩的样子，又低头看向自己布满黑纹的翅膀 —— 记忆突然翻涌：是伊洛维奇在她被族人排挤时护住她，是他说要带她看天蛇家族的星空，是他曾笑着说 “以后我们的家，要种满你喜欢的赤蝶花”。那些温和的过往，瞬间冲散了黑暗能量的控制。

“伊洛维奇！” 夏莉尖叫一声，翅膀上的黑纹开始消退，深红色的蝶翼渐渐恢复原本的浅粉，翅尖的血晶链化作细碎的光点。她扑到伊洛维奇身边，指尖轻轻抚过他背上的血晶纹路，声音又变回了往日的温柔，却带着止不住的颤抖：“对不起…… 是我糊涂了…… 我不该让你走这条路……”

伊洛维奇艰难地抓住她的手，掌心的血晶还在灼烧：“契约…… 反噬…… 我快撑不住了……” 他看着夏莉恢复浅粉的翅膀，眼底涌出悔恨的泪水，“我错了…… 王位根本不重要…… 我只要你……”

“别说话！” 夏莉打断他，指尖凝聚起浅粉色的光 —— 那是她原本的精灵能量，纯净得像沙漠的晨光。她抬头看向缪斯，眼神里满是恳求：“缪斯少主，帮我稳住他的气息…… 我有办法救他。”

缪斯立刻反应过来，天蛇鞭缠上伊洛维奇的手臂，紫色能量顺着纹路缓缓注入，试图压制反噬的血晶能量。盖亚也收起了战斗姿态，站在一旁警惕地望着四周，防止其他危险靠近 —— 他看着夏莉温柔的侧脸，突然想起缪斯说过 “她曾经很爱笑”，心里竟泛起一阵酸涩。

夏莉深吸一口气，展开恢复浅粉的翅膀，翅尖开始飘起细碎的赤金色光点，那是她的生命能量。她缓缓闭上眼，口中念出古老的咒语，声音轻得像风：“以赤蝶之名，献吾之魂，解汝之契，换汝生机 —— 赤蝶・献祭！”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翅膀突然绽放出耀眼的赤金色光芒，浅粉的蝶翼一片片化作光屑，融入伊洛维奇的身体。那些疯狂蔓延的血晶纹路，在赤金色光芒的包裹下，开始一点点消退，伊洛维奇痛苦的呻吟渐渐减弱，可夏莉的身体却越来越透明，像即将消散的晨雾。

“夏莉！不要！” 伊洛维奇猛地睁开眼，想要抓住她，却只能穿过一片光屑。他看着夏莉越来越淡的笑容，心脏像被生生撕裂，“我说过要护着你！你怎么能先离开我！”

“傻瓜……” 夏莉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最后一片蝶翼化作光屑，落在伊洛维奇的脸颊上，像一个温柔的吻，“能帮你解开契约…… 我很高兴…… 以后…… 别再争王位了…… 好好活着…… 看一次赤蝶花……”

赤金色光芒彻底消散时，夏莉的身影也消失了，只在沙地上留下一朵用光屑凝成的、转瞬即逝的赤蝶花印记。伊洛维奇呆呆地坐在地上，掌心的血晶纹路已完全消退，可他的心却空得像被沙漠吞噬 —— 他赢了契约反噬，却永远失去了那个愿意陪他堕入黑暗、又用生命将他拉回来的人。

缪斯收回天蛇鞭，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看着伊洛维奇空洞的眼神，突然想起小时候，大哥曾笑着把她举过头顶，说要带她去看赤蝶花海。那时的伊洛维奇，眼里没有野心，只有温柔。

盖亚走到缪斯身边，难得没有调侃，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这不是你的错。” 他看着伊洛维奇，心里竟有些复杂 —— 这个为了王位不择手段的人，最终还是栽在了 “情” 字上，可这份迟来的醒悟，终究太沉重。

伊洛维奇缓缓站起身，捡起地上的血晶刃。那柄曾象征着野心的武器，此刻在他手中轻得像一片羽毛。他低头看着沙地上赤蝶花的印记，突然笑了，笑容里满是绝望的温柔：“夏莉，你说要去看赤蝶花…… 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等？”

“大哥！不要！” 缪斯突然反应过来，想要冲上前，却被盖亚死死拉住。他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无奈 —— 伊洛维奇的心已经死了，谁也拦不住。

伊洛维奇举起血晶刃，没有丝毫犹豫，刃身划破了他的脖颈。暗红色的鲜血滴落在赤蝶花印记上，瞬间被沙砾吸收。他缓缓跪倒在地，最后看向缪斯，眼神里满是歉意：“缪斯…… 对不起…… 帮我…… 跟弟弟说…… 别再找我了…… 好好照顾家族……”

话音落下，伊洛维奇的身体缓缓倒下，血晶刃从手中滑落，在沙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赤蝶花印记旁，像是在完成一场迟到的陪伴。

沙漠的风突然变得温柔，卷起细碎的沙砾，覆盖住那抹暗红的血迹。缪斯靠在盖亚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 她找到了大哥，却没能把他带回家；她看到了夏莉的温柔，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牺牲。

盖亚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落在伊洛维奇的尸体上，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伊洛维奇最后那声歉意，想起夏莉消散前的笑容，突然明白：野心能让人堕入黑暗，可爱情与亲情，却能让人在最后一刻找回自己，哪怕代价是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缪斯擦干眼泪，捡起地上的玉佩，紧紧握在手里。她看着暗月峡谷的方向，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二哥…… 我一定会找到你…… 带着大哥和夏莉的心愿，好好守护天蛇家族。”

盖亚点点头，帮她收起伊洛维奇的血晶刃 —— 这柄武器，或许能在找到耶里梅斯时，证明伊洛维奇最后的醒悟。两人并肩朝着暗月峡谷走去，沙漠的朝阳再次升起，却照不亮空气中残留的悲伤，只在沙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影子，像是在诉说着这场关于野心、爱情与亲情的悲剧，终将成为天蛇家族永远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