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的风沙裹着碎石砸在机甲外壳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格莱奥靠在海盗机甲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腰间的暗影短刃 —— 刃身映出他冷硬的侧脸，耳麦里传来迪恩冰冷的指令：“水能石在时星西坡的废弃矿洞，卡修斯也在往那边去，别让他坏了我们的事。”
“明白。” 格莱奥低声应道，挂断通讯后，身影如鬼魅般窜进风沙里。他是迪恩手下最得力的暗线，擅长在阴影中完成任务，从未有过差错 —— 直到三个月前，在怀特星偷圣石时，他第一次遇到卡修斯。
那时卡修斯堵在矿洞口，地系能量在掌心凝聚成盾，却没立刻攻击，只是看着他说：“海盗的路走不远，你若回头，还来得及。” 格莱奥当时只觉得可笑，暗影短刃直刺对方咽喉，却在最后一刻，下意识偏了半寸，只划破了卡修斯的战甲衣角。
此刻，废弃矿洞的入口已近在眼前，幽蓝的水能石光芒从洞口溢出。格莱奥刚要潜入，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他瞬间转身，暗影短刃抵在来人颈侧 —— 是卡修斯，地系能量在他周身流转，却没主动进攻。
“格莱奥，迪恩要水能石是为了改造机甲，强化海盗势力，你不能给他。” 卡修斯的声音很平静，眼底却透着坚定的光，“你不是天生的海盗，为什么要替他卖命？”
“替谁卖命，轮不到你管。” 格莱奥的刀刃又贴近了半分，却没真的划破对方皮肤，“让开，否则我不客气。”
卡修斯没动，反而往前微倾身体，刀刃的寒意贴着他的脖颈，他却毫不在意：“我知道你有苦衷。上次在怀特星，你本可以重伤我，却故意手下留情 —— 你心里，并不想做海盗，对不对？”
格莱奥的心脏猛地一缩，握刀的手微微发紧。他想起迪恩实验室里，那些被囚禁的精灵，想起自己妹妹被迪恩当作 “人质” 留在身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少废话！我是海盗，只认任务，不认什么苦衷！”
话音未落，他突然发力，暗影短刃朝着卡修斯的肩膀划去 —— 不是致命伤，却能逼退对方。卡修斯侧身避开，地系能量化作藤蔓，缠住格莱奥的脚踝，却没束缚，只是轻轻一拉：“我不拦你，但你要想清楚，迪恩从不会对下属留情，你完成任务后，他真的会放了你妹妹吗？”
格莱奥猛地挣开藤蔓，转身冲进矿洞。水能石就在矿洞中央的石台上，他快步上前，指尖刚触到水能石，洞顶突然传来震动，碎石如雨般落下 —— 是迪恩派来的 “后手”，为了防止他私藏水能石，特意设置的机关，同时也能嫁祸给卡修斯。
卡修斯跟着冲进矿洞，看到洞顶塌陷，地系能量瞬间凝聚成盾，护住了自己和石台，却没管格莱奥。格莱奥靠在岩壁上，看着卡修斯的背影，看着那道笼罩在盾外的地系光芒，竟有些晃神 —— 刚才若不是他躲得快，碎石早该砸在他身上，可卡修斯明明看到了，却没伸手。
“你看什么？” 卡修斯回头，发现格莱奥正盯着自己，眉头微蹙，“想趁我分心抢水能石？”
“不然呢？” 格莱奥回过神，暗影能量在掌心凝聚，“这是我的任务，你拦不住。” 他朝着石台冲去，却在路过卡修斯身边时，余光瞥见一块磨盘大的黑石从洞顶砸下，目标正是卡修斯的后背。
格莱奥的动作比思维更快，暗影短刃猛地掷出，斩断了黑石，碎石溅落在地。卡修斯回头，看着地上的碎石，又看向格莱奥，眼底多了层疑惑：“你为什么帮我？”
“我只是不想我的‘猎物’被石头砸死。” 格莱奥收回短刃，语气依旧冰冷，却没再冲去抢水能石，“迪恩的机关不止这些，矿洞很快会塌，你想拿水能石，就赶紧。”
卡修斯看着他，突然笑了，眼底的光比水能石更亮：“你其实，很怕我出事，对不对？”
“胡说！” 格莱奥的耳尖微微泛红，转身就往洞外走，“我只是不想任务目标被意外毁掉，你要拿就拿，我走了！”
他走得很快，几乎是逃着离开矿洞。刚出洞口，耳麦就响了，迪恩的声音带着怒意：“水能石呢？为什么没拿到？”
“卡修斯太强，机关没困住他，再耗下去矿洞会塌，我先撤了。” 格莱奥撒谎道，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向矿洞方向 —— 卡修斯应该已经拿到水能石了，应该…… 安全了。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迪恩的声音再次传来：“下次再失手，你知道后果 —— 你妹妹还在我这里。”
格莱奥攥紧拳头，指甲掐出血来。他靠在岩壁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小的地系晶石 —— 那是三个月前，在怀特星，从卡修斯战甲上掉落的，他下意识捡了回来。晶石泛着淡淡的暖光，像卡修斯的眼神，在风沙里格外显眼。
他是海盗，是迪恩的下属，要为任务卖命，要护着妹妹，不能有任何软肋。可卡修斯的那道光，却像扎在心里的刺，每次见面，都会让他的 “坚定” 动摇几分 —— 他不会为卡修斯挡危险，却会下意识帮对方避开致命伤；他不会背叛迪恩，却会为了卡修斯，故意放走任务目标。
远处，卡修斯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沙里，水能石的幽蓝光也随之淡去。格莱奥收起晶石，转身朝着海盗基地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很坚定，却在心里默默记下 —— 下次再遇到卡修斯，他一定要完成任务，一定要狠下心，不再被那道光动摇。
可他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那道属于卡修斯的光，早已悄悄渗进他的暗影里，成为他这个海盗，最矛盾也最不敢承认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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