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太乱来了！”陈玥扶着摇摇欲坠的陈然，眼圈都红了。
她能感觉到，哥哥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
“值得的。”陈然靠在妹妹身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他的脑海中，一幅全新的、由无数“眼睛”构建的立体监控画面缓缓展开。
【绞杀警戒网已部署。】
【监控范围：半径15米球形空间。】
【功能：被动警戒，震动感应，音源锁定，神经毒素绞杀（未激活）。】
他现在就像一个坐在指挥中心里的将军，整个家，连同上下左右的邻居，一小片区域内的风吹草动，都将无所遁形。
这是比任何摄像头都更隐蔽、更致命的防御体系。
陈玥看着那些遍布墙壁的“眼睛”，头皮一阵发麻。
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哥……你……你是不是觉醒了小说里的那种……木系异能？”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哥哥，是天选之子！是新时代的主角！
陈然看着妹妹眼中闪烁的崇拜和兴奋，心中一阵苦涩。
他该怎么解释？
告诉她，所谓的“灵气复苏”是一场骗局，一场灭世的灾难？
告诉她，外面那些疯狂修炼的人，最终的下场只会是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不，现在还不行。
真相太残酷，只会让她陷入恐慌。
“差不多吧。”陈然选择了一个模糊的说法，“但玥玥，你要记住，外面那些所谓的‘灵气’，很危险，千万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去吸收了，明白吗？”
“哦……”陈玥似懂非懂地点头。
哥哥的能力看起来比网上那些“大师”强多了，他说的话肯定是对的。
只是她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失落，本来还想着兄妹俩一起修炼，纵横新世界呢。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救命！老张！你疯了！”
是住在对门702的王阿姨的声音！
紧接着，是疯狂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和沉重的撞门声。
“砰！砰！砰！”
每一次撞击，都让陈然家的防盗门跟着震颤。
陈玥吓得脸都白了，紧紧抓住陈然的胳膊。
“哥，是……是王阿姨家。”
陈然的脸色也变得凝重。
他不用去看猫眼，【绞杀警戒网】反馈回的画面，比任何监控都要清晰。
在他的“视野”里，一个浑身皮肤泛青、双眼赤红的男人，正用头一下下地猛撞702的房门。
那是王阿姨的老公，张叔。
一个平时很和善的、在单位开车的司机。
陈然记得，前两天还看到他在楼下的小花园里，和其他几个中年男人一起，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吐纳”。
现在，他显然已经变成了第一批“修炼”失败的畸变体。
702的房门很老旧，在张叔的疯狂撞击下，门锁已经严重变形，摇摇欲坠。
“哥，我们……要不要救救王阿姨？”陈玥的声音带着哭腔。
陈然沉默。
救？怎么救？
他现在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出门去对抗一个失去理智的怪物。
他不是英雄，他只是一个想尽办法保护妹妹的普通人。
“砰！”
一声巨响，702的门被撞开了。
王阿姨的尖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和骨骼碎裂声。
陈玥浑身一颤，捂住了嘴巴，眼中满是恐惧。
客厅里死一般寂静。
兄妹俩连呼吸都屏住了。
几分钟后，咀嚼声停下。
一个蹒跚的、沉重的脚步声，从702室里传了出来，然后……停在了他们家门口。
“咚！”
一只青黑色的、指甲扭曲的手掌，重重拍在了703的防盗门上。
畸变体张叔，那双毫无理智的血红色眼睛，正透过猫眼，死死盯着门内。
它闻到了新鲜血肉的味道。
“咚！咚！咚！”
狂暴的撞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
厚重的钢制防盗门在剧烈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框周围的墙灰簌簌掉落。
陈玥的身体抖得像筛糠，她绝望地看着陈然。
然而，陈然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
他靠在沙发上，苍白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镇定。
他闭上眼睛，意念沉入了与植物的链接之中。
“第一道防线，测试开始。”
【指令已接收。】
【绞杀警戒网，启动‘陷阱’模式。】
门外，畸变体张叔正准备进行下一次冲撞。
忽然，一条比头发丝还细的绿色藤蔓，悄无声息地从门缝底下钻了出来，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瞬间缠住了他的脚踝。
“吼？”
畸变体迟钝的思维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它低头看去，随即愤怒地咆哮，抬脚就想挣脱。
但那看似纤细的藤蔓，却爆发出惊人的韧性，死死地将它的脚踝捆在原地！
它越是用力，藤蔓勒得越紧，甚至嵌入了它的皮肉里。
“锁定目标。”陈然的意念冰冷而精准。
“第二道防线，攻击。”
【指令已接收。】
【尖刺堡垒，激活‘精准射击’模式。】
【锁定目标：门外生命体。】
【发射！】
客厅中央，那盆巨大的金琥仙人球微微一震。
“咻——”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听见的破空声。
一根最顶端的、足有筷子粗细的金色尖刺，化作一道残影，以远超弓弩的速度，悍然射出！
它的目标，不是门，而是门上的猫眼！
“噗嗤！”
坚固的防盗门，在锋利无比的尖刺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纸。
尖刺精准地从猫眼的中心穿过，带着一股毁灭性的力量，瞬间贯穿了畸变体张叔的头颅！
血红色的眼睛猛然凸出，疯狂的动作戛然而止。
它的身体僵在原地，眉心处多了一个血洞，暗红色的血液和脑浆缓缓流出。
门外的撞击声，停了。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恢复了安静。
陈玥瞪大了眼睛，看着防盗门上那个小小的孔洞，以及从孔洞外透进来的、楼道里的昏暗光线，大脑一片空白。
结束了？
这就……结束了？
那个把防盗门撞得快要散架的怪物，就这样被……客厅里的一盆仙人球，隔着一扇门，给杀死了？
她扭头，看向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哥哥。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哥哥那不算强壮的背影，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更让她感到安全。
这，就是哥哥为她们创造的净土吗？
一个绝对安全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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