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在寒渊面前翻滚凝聚，像是从深渊爬出来的恶鬼。我死死盯着那团不断变幻形状的暗雾，手指紧紧扣住寒渊的手腕。
他太虚弱了，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可即便如此，他的手掌依然温热，像冬日里最后一抹阳光。
"寒渊，"我轻声说，"撑住。"
"你这个废物..."黑影发出刺耳的笑声，"还想保护他？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
我抬头看着那团模糊的人影。它似乎没有实体，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能感觉到寒渊的身体在颤抖，他的灵力正在快速流逝。
"我知道你是谁。"我说，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你是暗影族派来控制寒渊的使者。你一直在等这一刻，等着我们自相残杀。"
黑影停顿了一下，随即发出更加阴森的笑声："聪明。可惜太迟了。水王子已经快撑不住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我们的一员。"
"不会的。"我握紧寒渊的手，"他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傻瓜..."寒渊艰难地开口，嘴角还挂着血迹，"别管我...快走..."
我不理他，继续盯着黑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逼迫寒渊？"
"为什么？"黑影冷笑，"因为预言中的命定之人会终结我们的统治。而水王子是最接近她的人。只要控制了他，就能控制你。"
我感觉寒渊的手指动了动。他想说什么，但被剧烈的咳嗽打断。
"所以苏瑶也是你们的人？"
"那个小丫头？"黑影嗤笑，"她不过是个棋子。我们给了她力量，让她去接近你。但她最后还是背叛了我们。"
我想起苏瑶刚才的眼神。那不是单纯的愧疚，更像是终于解脱的释然。
"寒渊，"我转头看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记得...你在泉眼里...像个傻瓜一样往下掉..."
"那时候你说我是你的主人。"
"是啊..."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可现在...我怕...守不住承诺了..."
"不许这么说！"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你说过要保护我的。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黑影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真是感人。不过..."它的身形开始扭曲，"游戏该结束了。"
一道黑光直冲我们而来。我下意识地想推开寒渊，却发现他早已将我护在身后。
"寒渊！"
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却依然站在我面前。
"别怕..."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唇角那抹笑依旧温柔，"有我在..."
那一刻，我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攥住。泪水模糊了视线，但我依然看清了他眼中的坚定。
黑影凝聚成一把长矛，再次袭来。这一次，我没有躲。
"你以为这样就能感动我？"黑影冷笑着，"就凭你们两个？"
我握紧寒渊的手，任由疼痛撕裂全身。"我们一起撑过去，好不好？"
他怔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瑶冲了进来。
"让开！"她大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把推开。她站在我们面前，张开双臂。
"你疯了？"我惊呼，"你现在的身体..."
"我欠他的。"苏瑶的声音很平静，"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黑影的攻击落在她身上。她痛苦地弯下腰，却没有后退半步。
"苏瑶！"
"听着，"她转头看我，眼里闪着泪光，"去灵后那里。她一定有办法救寒渊。别管我们，快走！"
"不行！"
"求你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别让他白白牺牲..."
我看着寒渊苍白的脸，又看看苏瑶决绝的眼神。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
"对不起..."苏瑶轻声说，"我一直都...都很羡慕你..."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开始发光。那是纯净的白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是..."我睁大眼睛。
"灵药师的终极献祭。"寒渊虚弱地说，"她把自己的生命...化作净化之力..."
我扑过去想抓住她，却被一股力量推开。
"记住，"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要好好活着...替我看着你爱的人..."
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将黑影吞没。当一切归于平静，房间里只剩下一缕淡淡的香气。
我跪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走了。"寒渊轻声说，声音里满是疲惫。
我抬头看他，忽然发现他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虽然还是很虚弱，但至少...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你要用自己的灵力滋养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这么多？"
他笑了笑："因为我答应过要保护你。"
"可你差点就..."
"我没事。"他打断我，"倒是你，刚才抽离灵力太狠了，伤到经脉了。"
我想说话，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
"别逞强了。"他说，"让我照顾你一次，好不好？"
我没说话，只是靠在他怀里。他的心跳很慢，但很稳。
"我们得去找镜澜。"我说，"她一定还有办法..."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等你能走路的时候。"
我抬头看他："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暗影族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们一定还有别的计划。"
"那我们就一起面对。"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说真的。"我握住他的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不准再一个人扛着了，知道吗？"
他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好。"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们的故事，也还在继续。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沿，指尖还能摸到那缕残留的香气。寒渊靠在床头，呼吸已经平稳许多。
"你该休息了。"他伸手想碰我的发顶，却在半空中顿住。
我没有躲开，任由他触碰。他的手还是温的，只是比平时凉了些。
"刚才太冲动了。"我把脸埋进膝盖，"我以为...我以为又要失去你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这三个字让我抬起头。月光从窗外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遮出一片阴影。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我轻声说。
"是。"他握住我的手指，"但现在换你来保护我了。"
我想笑，却扯不动嘴角。远处传来钟声，一下一下敲在心上。
"苏瑶..."我咬住下唇，"她最后是在笑。"
"因为她解脱了。"寒渊的声音很轻，"被控制那么久，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我没有说话。房间里只剩彼此的呼吸声，还有风掠过窗棂的呜咽。
突然，我感觉到掌心一热。寒渊的灵力顺着指尖流进来，暖暖的，像春日的阳光。
"别浪费。"他说，"你经脉受了伤，需要调养。"
"你呢？"
"我没事。"他别开视线，"暗影族留下的印记淡了些。"
我不信。我能感觉到他灵力的不稳定，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镜澜那边..."我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明天再去。"他按住我的手腕，"现在你需要休息。"
我盯着他苍白的脸，忽然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他以为我没看见，故意把另一只手也搭上来。
"那你陪我一会儿。"我说。
他点点头，在我身边躺下。隔着单薄的衣料，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慢，但很稳。
"你还记得那天的雨吗？"我问。
"哪天？"
"第一次见面。"
他笑了："你在屋檐下躲雨，头发都湿了。"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是啊。"他闭着眼睛，"那时候就觉得你很吵。"
"现在呢？"
他转过头看我，月光落在他眼底："现在觉得你太安静了。"
我想说什么，却被他轻轻按住额头。
"睡吧。"他说，"我在。"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缓慢的心跳。夜风卷着花瓣进来，带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听见他低声说："别怕。"
然后是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有人往我身体里灌了冰水。我猛地睁开眼，看见寒渊的手正按在我胸口。
"你在做什么？"我抓住他的手腕。
"别动。"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差，"暗影族的力量开始侵蚀你了。"
"所以你就用自己的灵力..."
"嘘。"他竖起食指抵在我唇上，"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能感觉到体内两股力量在拉扯，一边是灼热，一边是刺骨的冷。寒渊的额头渗出汗珠，却还在维持灵力的输送。
"停手。"我攥紧他的衣袖，"你会死的。"
"来不及了。"他笑了笑，"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
话没说完，他整个人突然僵住。我看见他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什么击中。
"怎么了？"
"他们来了。"他的声音发颤，"比我想象得更快。"
--------
作者第1次写写的不好，请见谅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