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外门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朝阳晒得发烫，三千余名外门弟子按照修为高低列成方阵。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外门执事李肃手持名册，清瘦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本月大比增设新规，炼气五层以下弟子需通过预选赛，胜者方可挑战排名前百的弟子。」
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凌清寒站在炼气三层的队伍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青竹剑穗。自三日前拜入林岳门下，她每日寅时便去伴生灵泉修炼，如今已稳固在炼气三层巅峰。但这在外门弟子中仍属末流 —— 光炼气五层的弟子就有三百余人。
「哟，这不是我们的『灵泉仙子』吗？」一个戏谑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凌清寒抬眼望去，只见张猛被四个跟班簇拥着走来，他脸色苍白，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上次被废的筋脉尚未痊愈。
「张师兄恢复得不错。」凌清寒语气平淡，目光却如寒冰般扫过他的伤腿。
张猛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随即恼羞成怒：「小贱人你少得意！今日大比，我定要让你当众跪下磕头！」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晃了晃里面的丹药，「看见没？这是我花五十块下品灵石买的『聚气丹』，今日便用它突破炼气六层，把你挫骨扬灰！」
凌清寒瞳孔微缩。聚气丹是炼气期修士突破瓶颈的灵药，原主父母生前曾冒险采到过一株伴生灵草，换来的丹药本该让叶云曦筑基，却被张猛带人抢走。如今这玉瓶的纹路，正是当年叶父亲手雕刻的样式。
「那丹药，本来就该是我的。」凌清寒的声音陡然转冷，青竹剑在剑鞘中发出轻微的嗡鸣。
「你的？」张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灵根残缺的废柴，也配拥有聚气丹？等我拿了大比第一，当上内门弟子，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卖到青楼！」
「铛 ——」
铜锣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峙。李肃站在高台上冷冷扫视全场：「预选赛开始！炼气三层弟子，入东场！」
凌清寒不再理会张猛怨毒的目光，转身走向东侧的比试台。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如同毒蛇般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 今日，新仇旧怨，该一并清算。
东场共有十二个比试台，每个台子周围都围满了看热闹的弟子。凌清寒抽到的是九号台，对手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炼气三层中期修为，手中挥舞着一柄沉重的开山斧。
「小娘子，乖乖认输，哥哥还能让你少吃点苦头。」壮汉狞笑着，开山斧带着呼啸的风声劈向凌清寒头顶。
台下响起一阵哄笑，没人认为这个瘦弱的少女能接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但下一秒，所有人的笑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
只见凌清寒身形一晃，如同风中柳絮般向后飘出三丈，恰好避开斧刃。她甚至没有拔剑，只是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缕淡青色的灵力，轻飘飘地点向壮汉握斧的手腕。
「《御风诀》？！」高台上的李肃猛地坐直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门基础身法虽不算稀有，但能将其练到如此举重若轻的境界，至少需要十年苦修！
「咔嚓」一声脆响，壮汉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开山斧「哐当」落地。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凌清寒一脚踹中小腹，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比试台，重重摔在沙地上昏死过去。
全场死寂。
凌清寒收势而立，素手负在身后，白衣在晨风里微微摆动。这干净利落的一战，让所有人都意识到 —— 这个曾经的废柴，似乎真的脱胎换骨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凌清寒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连赢五场。她的《御风诀》越发娴熟，身形飘忽不定，往往对手的攻击还未近身，就已被她点中穴位落败。直到第六场，她遇到了真正的强敌 —— 炼气三层巅峰的赵磊，外门弟子排行榜第一百二十名。
「叶师妹果然深藏不露。」赵磊手持长剑，神色凝重，「不过遇到我，你的好运到头了！」他猛地踏前一步，长剑化作一道银蛇，刺向凌清寒的咽喉。这一剑又快又狠，显然是修炼了某种剑法绝学。
凌清寒眼神一凛，终于拔出了青竹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她手腕轻抖，挽出三朵剑花，精准地格开赵磊的攻势。两人在比试台上快剑交锋，剑气纵横，激起漫天尘土。
「好快的剑！」「赵师兄的《疾风剑法》竟然被挡住了？」台下议论纷纷。
激斗三十余回合后，赵磊渐渐力竭，剑法出现破绽。凌清寒抓住机会，青竹剑如同灵蛇出洞，点向他胸前大穴。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衣衫的瞬间，她突然收剑，侧身让过赵磊的反扑，一掌印在他的后背。
赵磊踉跄几步，喷出一口鲜血，却并未倒下。他转身看向凌清寒，眼中充满了复杂：「为什么不杀我？」
「大比规则，点到为止。」凌清寒收剑回鞘，语气平静，「你的剑法很好，只是心境不稳。」
赵磊沉默片刻，突然抱拳道：「多谢叶师妹手下留情！」说完，他转身走下比试台，竟直接离开了演武场。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要知道，赵磊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如今却对凌清寒心服口服？
凌清寒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她望向张猛所在的方向，恰好对上他怨毒的眼神。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场大战，已然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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