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筑基之路

星辰之眼的陨石坑内，黑气凝成的手臂如毒蛇般缠上凌清寒的脚踝，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往丹田钻去。那祭坛上空的七彩晶石 —— 星辰泪，光芒骤然黯淡，狰狞人脸的轮廓愈发清晰，竟是个身披黑袍的虚影，双眼泛着血红色的幽光。

“上古禁制的守墓怨灵！” 秦风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迅速祭出长剑，剑气如银练般劈向缠向凌清寒的黑气手臂。但那些黑气仿佛不死不灭，斩断后又迅速凝聚，反而有更多手臂从裂缝中涌出，将两人团团围住。

凌清寒掌心的星辰图腾突然发烫，她想起藏经阁老修士的话 “非麒麟血脉者不得入内”，连忙从储物袋取出林岳托老修士转交的玉符。玉符刚一接触空气，便爆发出璀璨的金光，上面的星辰纹路与水麒麟独角上的图腾完美重合。

“水麟！” 凌清寒低喝一声，腰间的灵兽袋亮起微光，通体青蓝的水麒麟应声而出。小家伙刚一落地，便感受到祭坛上星辰泪的气息，头顶独角泛起莹白光芒，对着黑袍虚影发出一声稚嫩却威严的咆哮。

黑袍虚影的动作猛地一滞，仿佛忌惮水麒麟的血脉之力。凌清寒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玉符按在祭坛中央的凹槽里。霎时间，整个陨石坑剧烈震动，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涌出金色的星辰之力，如同潮水般冲刷着黑气手臂。那些黑气在星辰之力的灼烧下发出 “滋滋” 的声响，迅速消散无踪。

黑袍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轮廓开始变得模糊。凌清寒趁机运转《九转玄元诀》，伸手抓向悬浮的星辰泪。七彩晶石入手温润，刚一接触她的掌心，便化作一缕缕流光，顺着经脉涌入丹田。丹田内的星辰丹瞬间被点亮，混沌漩涡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竟有隐隐突破的迹象。

“快走！禁制要崩塌了！” 秦风拉住凌清寒的手腕，两人跟着水麒麟冲出星辰之眼。身后传来轰然巨响，陨石坑彻底塌陷，扬起的尘土遮蔽了天空。直到跑出数里，两人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

“多谢秦师兄。” 凌清寒平复着气息，能感觉到体内星辰泪的力量正在与混沌灵根融合，筑基的契机已悄然到来。

秦风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掌心残留的星光上：“是你自己有机缘。林长老让我转告你，拿到星辰泪后尽快筑基，青岚宗近期不太平，魏长老那边…… 似乎在和灵犀宗暗通款曲。”

凌清寒心中一凛。魏坤一直对她敌意颇深，如今竟勾结灵犀宗，看来她的处境比想象中更危险。“我打算去伴生灵泉闭关筑基，那里有水麒麟守护，相对安全。”

“好。” 秦风从储物袋取出一张传讯玉简递给她，“这是我的紧急传讯符，若遇危险，捏碎即可。我还要去查影煞阁的据点，就不陪你过去了。”

两人在岔路口告别，凌清寒带着水麒麟，一路避开内门弟子的耳目，向迷雾森林深处的伴生灵泉走去。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青竹剑悬在腰间，剑身的星辰图腾若隐若现，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蜕变。

伴生灵泉的潭水依旧清澈，墨麒麟庞大的身影在潭底沉睡，只有偶尔泛起的涟漪证明它还活着。水麒麟刚一回到灵泉，便欢快地跳进潭中，头顶独角泛起的光芒与潭水的灵气相互呼应，在水面形成一个淡淡的防护罩。

凌清寒选了一处靠近潭边的巨石，盘膝坐下。她取出从藏经阁抄录的《九转玄元诀》功法图谱，仔细核对每一个细节 —— 普通修士筑基，只需引天地灵气入丹田，凝聚成单一属性的灵力气旋即可；但混沌灵根筑基需经 “九转淬炼”，用星辰泪的力量引动混沌之力，最终形成独一无二的 “混沌气旋”。

“开始吧。” 凌清寒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尽数摒弃。她先是运转功法，引导丹田内的星辰丹释放出星辰之力，与星辰泪残留的流光融合。两股力量在丹田内交织，形成一股温和却强大的能量，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百骸。

这是筑基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通脉”。混沌灵根的经脉本就比普通灵根宽阔，再加上星辰泪的滋养，那些曾经因灵根破碎而堵塞的细小经脉，竟在星辰之力的冲刷下缓缓疏通。凌清寒能清晰地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涌入体内，比她炼气九层时快了足足十倍。

但这份顺畅并未持续太久。当灵气在丹田内凝聚到一定程度，凌清寒开始按照《九转玄元诀》的记载，进行第一转淬炼。她引导着灵气在丹田内旋转，将其中杂质一点点剥离。这过程如同用小刀刮擦经脉，每一次旋转，都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唔……” 凌清寒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渐渐苍白。她能感觉到，那些被剥离的杂质顺着经脉涌向指尖，最终化作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水麒麟似乎察觉到她的痛苦，从潭中跳出来，用头顶的独角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臂，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独角传入她的体内，稍稍缓解了疼痛。

“谢谢你，水麟。” 凌清寒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她想起了青岚宗被灭时的惨状，想起了叶云曦父母死在影煞阁手下的画面，想起了苏媚儿和墨尘宇在昆仑墟顶的背叛 —— 这些痛苦，比经脉的撕裂更让她难以忍受。

“不能停！” 凌清寒咬紧牙关，加大了对灵气的引导。第一转淬炼结束，丹田内的灵气已变得无比精纯；第二转，她将灵气压缩成液态，丹田内传来阵阵胀痛，仿佛要被撑裂一般；第三转，她以神魂为引，让液态灵气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时间一点点流逝，灵泉周围的灵气越来越浓郁，甚至在凌清寒周身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灵气茧。潭底的墨麒麟似乎也被惊动，庞大的身躯缓缓上浮，睁开一双金色的竖瞳，目光落在凌清寒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却并无恶意。

当进行到第五转时，凌清寒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经脉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好几次都差点走火入魔。但每当她快要坚持不住时，丹田内的星辰丹便会释放出一缕星辰之力，将她的意识拉回。她知道，这是星辰泪在保护她的神魂，也是混沌灵根在主动适应筑基的过程。

“第六转……” 凌清寒的声音沙哑，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能感觉到，丹田内的液态灵气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原本透明的灵气渐渐染上了一层混沌的灰色，隐隐有吞噬周围灵气的迹象。这种变化让她既惊喜又紧张 —— 按照功法记载，只有混沌灵根筑基，才会出现这种 “混沌化灵” 的现象。

第七转淬炼开始，凌清寒的身体剧烈震颤，身上的灰布短打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她的神魂仿佛被架在火上烤，每一次引导灵气旋转，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灵魂。但她没有放弃，反而将《九转玄元诀》运转到极致，任由混沌之力在体内冲撞。

“咔嚓……” 一声细微的脆响从丹田传来，凌清寒心中一喜 —— 那是筑基屏障出现裂痕的声音！她抓住这个机会，将所有星辰之力和混沌之力凝聚在一起，猛地向屏障冲去。

“轰！”

丹田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筑基屏障应声而碎。凌清寒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天地间的灵气疯狂涌入体内，在丹田内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她没有停歇，立刻开始第八转淬炼，将漩涡中的灵气反复压缩、提纯。

潭底的墨麒麟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潭水剧烈翻腾，一股精纯的水系灵气从潭底涌出，汇入凌清寒的体内。水麒麟也跳到她身边，头顶独角的光芒越来越亮，与她丹田内的漩涡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在两股麒麟之力的加持下，凌清寒终于迎来了第九转淬炼。她引导着丹田内的漩涡，按照《九转玄元诀》最后的图谱，开始旋转、凝聚。漩涡的速度越来越快，颜色也从混沌灰渐渐变得五彩斑斓 —— 时而泛出金色的金属性光芒，时而闪过绿色的木属性灵光，时而又呈现出蓝色的水属性、红色的火属性、黄色的土属性…… 五种属性的灵气在漩涡中不断交融，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九转归一，混沌自生！” 凌清寒猛地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道混沌色的精光。她双手结印，口中默念法诀，丹田内的漩涡骤然收缩，最终凝聚成一个巴掌大小的气旋。气旋表面流转着五彩光晕，每转动一圈，就有一缕精纯的混沌灵力溢出，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百骸。

“这就是…… 混沌气旋？” 凌清寒心中一喜，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气旋中蕴含的灵力纯度，比她前世筑基时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普通筑基修士的灵力如同浑浊的河水，而她的混沌灵力却像是提纯过的精金，不仅更加凝练，还能随意转化成五种属性的灵力，使用任何属性的法术都不会有滞涩感。

她尝试着释放出一缕灵力，指尖瞬间燃起一团火焰，紧接着火焰又变成了水滴、藤蔓、金属片、土块。五种属性的灵力转换自如，没有丝毫卡顿。水麒麟欢快地叫了一声，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似乎在为她高兴。

凌清寒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筑基成功后，她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健，感官也敏锐了许多 —— 她能听到数里之外妖兽的嘶吼，能闻到灵泉深处墨麒麟身上的气息，甚至能感觉到潭水中每一滴水珠蕴含的灵气。

就在她准备庆祝时，潭水突然剧烈波动，墨麒麟庞大的身影从潭底升起，金色的竖瞳紧紧盯着灵泉入口的方向，发出一声充满警惕的咆哮。

凌清寒心中一紧，握紧了腰间的青竹剑。她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 —— 是林岳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