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那个消息时,我的心也狠狠一颤。孤立林知谏的两个同学都当上了团员。我悄悄看向她,只见她眼尾微微的发红,眼里已经闪着泪光。我从未见过如此坚强的她会有这样的表情。
她立马起身快步走出教室,我有些担心,又有些好奇,她究竟要去做什么,便也跟着出去。一路小跑,只见她跑向副校长的办公室。
万般焦急下,她依然敲了敲门,得到回答后才推门进去,她忘记关门,我便停在了门口。
“老师,当团员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思想品德的标准是什么?一个孤立同学针对同学的人,符合品学兼优的条件吗?”她字字铿锵有力,我透过门缝偷偷看她,她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深深的不解和愤怒。
校长头也不抬的继续处理文件:“学校有公示,有不满意的可以投诉。”他淡淡说道。
只是这一句话我的价值观也跟着震碎了。公示?什么公示?我怎么也不知道,此刻在忽然想起来有人说公示已经过了。可是既然公示已经过了为什么校长还要跟她说有过公示?他这样说处于什么心理?仗着自己有些权力就欺骗别人吗?还是——
“公示,哪里有过公示?且不说公示不公示的问题。我之前与您反应过那两位学生的问题啊!”林知谏再开口时已经带上了哭腔。
门外的我,已经不自觉的发抖。是啊,林知谏多么敬重这位校长。而且 她居然已经提前说明了情况。如果真正负责任的话,对于这样的人,难道不该先行考察延缓入团吗?
我听见校长冷笑一声:“那你报警吧。”
“那你报警吧”,当我听到这句话时,心口只觉得密密麻麻的疼和灼烧。我不知林知谏该如何回复。
“这不是报警的问题,这是政治问题。难道我们学校选拔团员的标准和国家选拔团员的标准不一样吗?”她的声音里带着坚定。
是啊,我也有同样的疑惑,那两位同学的其中一位同学是怎样针对的林知谏我都看在眼里,漏发资料,挑拨她与她朋友的关系……这样的人,在老师面前卖个乖就能入团了吗?这样的人,仗着自己有班长的权力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漏发资料针对同学了吗?如果身为老师还纵容这样的行为,这与恃强凌弱的帮凶有什么区别?
那另一位同学,就是曼炀玎。不交体育课加假条便留在教室里打球,为人处世表里不一,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团员?难道就因为她是本部的转校生?
校长第一次语塞,他竟没能回答出她的问题。
林知谏笑了,笑的凄凉:“你们干的,是人干的事吗?仗着自己手上有点权力就肆无忌惮的欺负弱者,你良心不痛吗?”她说着 眼泪不自禁的流。
我见她脚步已然不稳,再也顾不及别的,立马冲进去扶住了她。就在我进入的一刹那,校长立马变了神色。
“诶呦,孩子啊,你在说什么啊。”他面露关心也想搀扶林知谏。我警觉地把林知谏拉到一边。“老师我们要回去上自习了谢谢您的答疑解惑。我们先走了。”我强装镇定对他讲,快步搀着林知谏往出走。
一路上,她不断的流着泪,我们快步进了厕所。我想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知道他为什么敢这么做吗?”林知谏的声音打破寂静。“因为我无权无势,没有能力反抗,所以他们就依着那群施暴者,不仅放任他们的行为,还让他们获得了额外的奖励。”
闻言,我拿纸的手一顿。明摆着的事实,的确有这种可能。我的心里传来阵阵刺痛。
她以前明明这么喜欢这所学校,这所学校却一次次的让她失望,一次次的包庇那些有权有势的施暴者,一次次的把属于她的公道抹除。当她意识到自己根本无力反抗,意识到自己看错了人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任由他们这样欺辱她。那一刻她究竟在想什么她会有多难过啊。
“原本我还对这所学校抱有最后一次期待可是看来现在这最后一次期待也没有了。”她再次开口,语气里已然带着疲惫。
我不敢想,如果我是她,要面对这样一个环境,面对学校自上而下的白眼,和同学的针对,该如何走下去。
而她像是知道我所想,平静的告诉我:“他们想把我埋进土里,可是他们忘了我本来就是一颗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