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破窗的纸缝里漏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道银线。我坐在角落，膝盖上摊着一本旧课本，手指摩挲着边角。铁皮盒就放在我旁边，锁着，钥匙还挂在脖子上。
屋里很安静。
林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腿疼得睡不着觉。林母一边给他擦脸，一边低声说：“你姐现在能读书了，你也该懂事。”她这话像是说给我听的。
我没抬头，只是把书翻过去一页。心里冷笑：你们终于知道“懂事”两个字怎么写了？
林父坐在竹椅上，手里捏着旱烟杆，没点火。他今天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犹豫，又有点不甘。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大概在琢磨，要是苏曼没出现，或者林浩没摔伤，我是不是还会像以前那样顺从地交出通知书，然后替他们还债、顶罪、养这个废物弟弟。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课本，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海里全是那天晚上的情景——苏曼站在月光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很轻：“我可以帮你。”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可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帮我？她又是怎么知道林浩会摔的？
我心里越想越不安，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婉婉。”林母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你弟这腿……要不要请个老中医看看？”
我抬起头，看着她红肿的眼睛。
“你不是说供不起我上学吗？”我语气平静，“现在又要花钱给林浩看病？”
林母愣了一下，低下头不敢说话。林浩脸色变了，咬牙道：“你什么意思？我腿受伤是意外！”
“是啊。”我看着他，“走路不小心，也是常事。”
他瞪着我，眼里带着恨意。可我不怕他恨。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他踩着我的命活下去。
我合上书，站起身来。
“我去打点水。”我说。
屋外阳光刺眼，我眯了眯眼。路过堂屋门口时，我听见林父咳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
我知道他想劝我别太执着。可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林婉了。
村口的老槐树下坐着一个人。
是苏曼。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校服，头发扎得松散，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起来像是在看书。可我知道，她是在等我。
我故意走过去，装作无意碰面的样子。
“这么热的天，你还在这儿看书？”我开口。
她抬起头，冲我笑了笑：“天气热，树荫下凉快。”
我站在她面前，没坐下。
“你每天都来这儿？”我问。
“偶尔。”她合上书，抬眼看着我，“有时候也来看看你家方向。”
我心头一跳。
“看我家？”我冷笑，“我家有什么好看的？”
她轻轻一笑：“我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我看不出她在开玩笑，也看不出她是在试探。她的语气很认真，眼神也很平静。
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不对劲。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
“我想让你赢。”她说。
我愣了一下。
“赢？”我重复了一遍，“赢谁？”
“赢他们。”她指了指我家的方向，“赢你爸、你妈、你弟。赢这个让你一次次死掉的命运。”
我盯着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是不是……重生了？”我试探性地问。
她没否认，只是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
“你觉得呢？”她反问。
我皱眉：“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帮我？”
她没立刻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我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我前世的大学毕业照。
照片上的我穿着学士服，站在人群中，笑得很开心。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张照片，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穿上正式毕业礼服的机会。
“你从哪拿到的？”我声音有些发抖。
她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眼神变得有些遥远。
“我认识你。”她低声说，“在另一个世界。”
我呼吸一滞。
“你说什么？”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看着我，目光坚定。
“我不是你唯一的重生者。”她说，“但我比你早来了很多年。”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不是唯一的重生者？
她比我早来了很多年？
那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回到这个世界？她为什么要帮我？
我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问题，可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哪里问起。
“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最终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她笑了，笑容有些苦涩。
“我想让你活下去。”她说，“我想让你活得好好的，不再死在我面前。”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好好活着，林婉。”她转身离开前，最后看了我一眼，“这一世，别再死在我面前。”
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夜深人静，我躺在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床上，亮得刺眼。
我回想着苏曼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重播。
“我认识你，在另一个世界。”
“我不是你唯一的重生者。”
“我想让你活下去。”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重生者？
而她，到底是敌是友？
她为什么要帮我？
她想让我赢，又是为了什么？
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生疼。
不管她是谁，不管她经历过什么，我都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这一世，我要活得清醒，活得明白。
我要查清楚她的身份，也要查清楚，这个世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床上，亮得刺眼。
我回想着苏曼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重播。
“我认识你，在另一个世界。”
“我不是你唯一的重生者。”
“我想让你活下去。”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重生者？
而她，到底是敌是友？
她为什么要帮我？
她想让我赢，又是为了什么？
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生疼。
不管她是谁，不管她经历过什么，我都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这一世，我要活得清醒，活得明白。
我要查清楚她的身份，也要查清楚，这个世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第二天一早，我借口去镇上买笔墨纸张，一路往村外走。
我知道苏曼每天都会在老槐树下看书。她不是偶然，而是有意为之。
我得确认一件事——她是不是真的知道我前世的事。
我绕到后山的小路，避开村里人的视线，悄悄折返回来。
远远的，我就看见她坐在老槐树下，还是那身旧校服，头发扎得松散。
她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来，头也不抬，继续翻着手里的书。
“你昨晚说的那些话，”我站在她面前，声音压得很低，“是真的？”
她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我。
“你觉得呢？”她问。
我盯着她的眼睛：“你怎么会有我的毕业照？”
她合上书，轻轻叹了口气。
“因为我在另一个世界见过你。”她语气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而且不止一次。”
我喉咙发紧：“你是说……你重生过很多次？”
她没否认，只是看着我，眼神复杂。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我追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因为你终于准备好了。”她说，“这一世，你不会再轻易死掉。”
我猛地后退一步：“你说什么？”
她看着我，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重生？”她问，“那时候你还以为是做梦，直到你爸把你卖给张家，你才意识到一切都变了。”
我浑身一颤。
她说得没错。
第一次重生时，我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直到我爸把我关进柴房，逼我去张家做童养媳，我才明白——我回来了。
可这件事，从来没人知道。
连我自己，都不敢再回想。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声音发抖。
她轻轻伸出手，像是要碰我，但最终停在半空。
“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她说，“每一次你死掉，我都在。”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你到底是谁？”我咬牙问。
她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是苏曼。”她说，“也是你最后的希望。”
说完，她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晨雾中。
我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阳光从树缝间漏下来，落在地上，斑驳陆离。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说她一直看着我死。
那她……见过我死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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