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封信，手在发抖。纸上的字迹像针一样扎进眼睛里。"赵启明他……"我的声音干涩得可怕，"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曼站在窗边没有动。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要碰到我脚边的信纸。
"他一直在做实验。"她低声说，"用你来做实验。"
我盯着她，脑子里嗡嗡作响。那些死法，一次又一次，原来都是实验？
"为什么是我？"我问。
她转过身，脸上全是痛苦："因为你特别。你有觉醒的能力。每次轮回，你都会记得前世的事。"
我想起每次死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预知未来的能力。原来不是错觉。
"那你呢？"我盯着她的眼睛，"你说你是穿越者。为什么能回来救我？"
她咬着嘴唇，半天没说话。最后，她走到桌前，拿起那支钢笔。"这支笔，是你最后一次用它写遗书的时候，我偷偷留下的。"她摩挲着笔身，"每次轮回，我都要找到它。因为它能让我确定，是你。"
我看着她颤抖的手指，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所以你是来赎罪的？"我问。
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有什么闪了一下。"不是赎罪。"她说，"是还债。"
我站起身，腿有点发软。窗外的风更大了，吹得窗帘哗啦啦响。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我声音发颤，"一个实验品？一个棋子？"
苏曼往前走了一步，"不，从来都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相信自己被家人背叛？"
她低下头，手指掐进掌心，"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赵启明要的是你觉醒的样子，如果你不相信任何人，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我后退一步，撞到了墙。墙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些。
"所以这一世，你也打算继续骗我？"
她点点头，眼泪终于落下来。
我转身就要开门，却被她叫住。
"小心那个看不见的人。"她声音很轻，"这一世，他也在找你。"
我愣了一下，"谁？"
她没回答，只是看着我，眼神很奇怪。
我拉开门，夜风扑面而来。走廊尽头的灯泡还在晃，影子在地上摇曳。我走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我翻墙进了镇中学。现在是暑假，学校里没人。我直奔档案室，那是个老旧的平房，窗户上积满灰尘，推门进去，霉味扑鼻。
我打着手电筒，在一堆破旧的文件里翻找。手有点抖，心跳得厉害。终于，在最底层的抽屉里，我找到了那份论文。标题写着：《人类意识延续研究》。作者之一是赵启明。
我继续往下翻，看到一段话："第七次轮回体林婉已出现，正在进行最终测试。若成功，将开启全新纪元。"
我手一抖，纸差点掉在地上。接着往下看，还有一个名字让我心头一震——三十年前因研究禁忌课题而"失踪"的科学家。我前世曾听人说过，他是疯子，试图证明人的意识可以脱离肉体存在。
我把论文塞进包里，正要离开，忽然听到脚步声。我赶紧关掉手电筒，蹲在柜子后面。门开了条缝，有人探头进来。是苏曼。我屏住呼吸，等她走远才溜出去。
中午，我去了图书馆。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屋里暖洋洋的。我坐在角落，翻开一本关于脑科学的书，试图理解赵启明的研究到底是什么。
"这书挺冷门的。"一个声音从对面传来。
我抬头，看见一个男人坐在那里，穿着白衬衫，手里也拿着同一本书。
"你也在看这个？"我问。
他笑了笑，"算是吧。"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试探性地问："你觉得‘意识延续’，有可能吗？"
他眼神微变，顿了顿才说："如果有人想这么做，恐怕已经开始了。"
我心头一紧，但表面不动声色。"你怎么知道？"
他合上书，看着我："有些事，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有人已经做了。"
我正要再问，门口又传来脚步声。是苏曼。她急匆匆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我。
"你在做什么？停下吧！"她压低声音，但语气很急。
我冷笑："你终于来了？你是来继续骗我，还是来阻止我？"
她伸手想拉我，我躲开。
"我不是敌人！我只是……不想你死。"
"每次轮回我都在死！你凭什么说我活着是在被保护？"
她咬牙："赵启明已经开始‘最终测试’了，你再往前走一步，就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你是他的共犯？你所谓的拯救，不过是为了让他继续实验？"
她眼眶红了："我是为了你才一次次回来的！你不记得了吗？我们结义过的！"
"你顶替我的大学名额，害我一生悲惨，还敢提姐妹情？"
她急促地说："那是为了让你活下去！赵启明当年说，只有你彻底绝望，才会觉醒！"
"所以我就是你们实验的棋子？你们操控我的人生，让我一次次死去？"
她沉默了。我看着她，眼里有泪，但更多的是愤怒。
"我不再相信任何人。"我起身往外走，她没拦我。
走出图书馆，阳光洒在我脸上，却感觉不到温暖。我握紧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世，我要亲手结束这场实验。"
远处传来模糊的声音："命运守门人……快来了……"
我猛然回头，却发现四周空无一人。
\[未完待续\]我走在老街上，攥着那本论文的手掌全是汗。暮色像一层灰蒙蒙的纱布，把整条街裹得严严实实。风从巷子深处吹出来，带着一股发霉的潮湿味。
路灯明明灭灭，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我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特别响，像是踩在耳边。忽然，一阵风掠过，我听见有人在我身后低语："命运守门人……来了……"
我猛地转身。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晾在半空的床单在飘。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谁在轻轻叹气。我扯了扯衣领，继续往前走，脚步却不知不觉加快了。
路过小时候常去的糖水铺，橱窗里昏黄的灯还亮着。我瞥见自己的倒影，下一秒又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身后。我倏地回头——什么都没有。
"你疯了。"我低声骂自己，喉头发紧。可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钥匙刚插进锁眼，我就看见台阶上放着一本书。黑皮封面，边角已经磨损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我蹲下身，手指刚碰到书脊，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
我把书抱进屋，随手关上门。台灯照在封面上，我这才看清书名：《命运守门人》。烫金的字体已经斑驳脱落，但那三个字仿佛烙进我心里。
翻开扉页时，我的手抖得厉害。一行小字浮现在纸上："给第七次轮回的你。"纸张泛黄，却莫名有种崭新的诡异感。
书页哗啦啦翻动，像是有风，又没有风。我看见自己的生辰八字、死亡日期，还有那些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事——第一次轮回时我藏在枕头下的日记本，第三次重生后偷偷在手臂上刻下的记号，第四世临终前想对父母说却始终没开口的话。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手指不受控制地翻动书页，每一页都写满了我的事。不，不止是写，而是记录。详细得可怕，仿佛有人一直跟着我，看着我，记下我的一切。
窗外的树影晃动，我抬头，正好看见玻璃上映出的倒影。一个人站在我身后，轮廓与我重叠。我猛然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我冲出门，大声喊叫，声音却被夜风吹散。远处传来孩童哼唱的声音："守门人在等第七次开门……"歌声忽远忽近，像是从地底传来。
我喘着粗气，手指掐进掌心。如果连这本书也是注定的，那我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咬住嘴唇，尝到铁锈味，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哭了。
"如果反抗也是被安排好的……那我到底算什么？"我喃喃自语。
记忆突然涌现：苏曼的眼泪，神秘男人的眼神，赵启明的论文。还有母亲那句话——"女娃读书没用"。那年我十二岁，抱着课本在院子里哭了一夜。
我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它还是那轮月亮。可我开始怀疑，这一世的我，是否真的能改变什么。
手指轻轻抚过书封，我低声问："这就是我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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