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霉味混着消毒水气息，直冲鼻腔。我踉跄着踩进积水坑，鞋底打滑整个人摔在潮湿的青石板上。后背火辣辣地疼，却不及心头惊惧万分。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抬头时正对上收废品老人浑浊的眼睛，他手里的U盘泛着幽蓝微光。
"拿好。"他的声音沙哑，"这是你应得的。"
我盯着那块小小的塑料壳，想起地下室玻璃罐里漂浮的大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敢伸手接过。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谢谢。"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发抖。
转身要跑，却被他枯枝般的手指抓住手腕。他凑近我耳边，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小心那个穿灰卫衣的。她不是你姐姐，是来要你命的。"
我甩开他疯了般往前冲。发梢扫过铁门锈迹，留下暗红划痕。废弃工厂在月光下像头沉默的巨兽，铁门吱呀作响，惊起一群乌鸦。
厂房里漆黑一片，我的呼吸声格外清晰。月光透过破碎玻璃窗，在地上投射出"B-01"字样。我绕过堆满杂物的角落，找到布满灰尘的办公桌。老旧电脑主机发出嗡鸣，屏幕闪过雪花。
U盘插进去的瞬间，文件夹自动弹开。加密视频录像里，赵启明站在实验室中央，身后液体罐里漂浮着我的身体。背景音响起："第八次意识注入成功。"
眼前突然闪过林婉B微笑的脸。她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热可可。"回来了？"
我猛地摇头，试图甩开幻觉。U盘自动弹出，背面浮现一行小字："她爱你，但她选择了她们。"
指尖颤抖着打开随身铁盒。母亲手写的信静静躺在里面："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女儿。"
泪水模糊视线，信纸边缘有泪痕晕染的墨迹。我抚摸铁盒内壁刻着的日期：2019年3月14日。正是笔记本记载的林婉B激活日。
控制台突然亮起蓝光，键盘上积灰随着敲击轻轻扬起。我对比手中信件和赵启明的信，发现两人都用了"她们"这个词。
"欢迎回来，林婉。"
机械女音在厂房回荡时，我终于明白所谓完美容器不过是他人欲望的投射。月光下我的影子第一次显得挺拔坚定。
"你果然还是来了。"
林婉B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头看见门口的身影，她穿着灰色卫衣，笑容温柔如水。
"你真以为自己是林婉？"她走进几步，发梢扫过我的手臂，"知道为什么选你做容器吗？因为你的软弱最适合承载我们的意志。"
我后退一步，她伸手要碰我的额头。指尖将触未触的瞬间，消毒水味让我想起地下室。
"别碰我。"我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她没挣脱，只是看着我："当年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她的目光有点烫，我下意识避开。她往前又走了一小步，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烟味儿。
"我……"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屋里安静得很，只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她突然笑了。那笑容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这不是她的表情。
"你说得对。"她松开我的手，转身走向控制台，"我不是人类。但你也好不到哪去，你只是个复制品。"
我冲上去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转身。她的瞳孔在这一刻收缩，变成针尖大小。那一瞬，我看到了——她不是人类。
警报声突然响起，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林婉B的表情变了。
"看来你已经启动系统了。"她说，"不过晚了，她们已经来了。"
我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她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像是笃定我会被抓回去。跑到门口时，我听见有人在哼歌。是《致爱丽丝》，我小时候学过的钢琴曲。那旋律轻快优美，却让我浑身发冷。
我夺路而逃。
\[未完待续\]我夺路而逃。
身后传来铁门晃动的声响，还有林婉B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走路的姿势很轻，像是踩在棉花上。
"别跑了。"她的声音像一根丝线缠上脖子，"你跑不掉的。"
我没有回头。月光被乌云遮住，小巷里漆黑一片。我的呼吸急促，胸口像压了块石头。脚下的积水溅起水花，打湿裤脚。
前面是死胡同。
我停住脚步，转身靠在墙上。林婉B从拐角处走来，灰卫衣的兜帽下，她的脸比月光还白。
"为什么要跑？"她走近我，伸手想碰我的脸，"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回家吗？"
我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别碰我。"我说。
她的手腕很凉，像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她没有挣脱，只是看着我："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我不说话。
"你总喜欢坐在钢琴前弹《致爱丽丝》。"她继续说，"那时候你说，等长大了要当个医生，救活妈妈。"
我后退一步，后背抵着冰冷的砖墙。消毒水味又飘进鼻腔，让我想起地下室。
"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做容器吗？"她的声音忽然变冷，"因为你的软弱最适合承载我们的意志。"
我握紧口袋里的U盘。它泛着幽蓝微光，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不是容器。"我说，声音发抖。
"你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她笑了，那笑容和我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我忽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她的表情。
警报声就在这时响起。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夜空，远处的路灯忽明忽暗。
林婉B的表情变了。
"看来你已经启动系统了。"她说，"不过晚了，她们已经来了。"
我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她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像是笃定我会被抓回去。跑到路口时，我听见有人在哼歌。
是《致爱丽丝》，我小时候学过的钢琴曲。那旋律轻快优美，却让我浑身发冷。
我冲进雨幕。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远处的路灯下，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穿着灰色卫衣，兜帽遮住了脸。
我停下脚步。
那人抬起头。是另一个林婉B。
"欢迎回来。"她笑着说。
我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身后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
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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