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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归途与空屋

斗一之重生:南枝倚唐

假期伊始,诺丁学院迅速冷清下来。喧嚣被宁静取代,偌大的校园只余留校师生的稀疏身影。

七舍内,小舞正在规划她的“女王领地”,指挥着几个同样留校的工读生调整床铺布局。夏南枝则收拾好简单的物品,准备搬到假期里开放给留校生使用的临时单间。唐三的行装最为轻简,几件衣服、干粮,以及大师为他准备的伤药和驱虫粉。归心似箭的他,在晨曦微露时便准备动身。

“小三,路上小心。”大师亲自将唐三送至学院门口,叮嘱道,“代我问候令尊。落日森林之事,切记量力而行,安全为上。”

“学生明白。”唐三郑重应道,“定当尽早返回。”

他看向来送行的夏南枝和小舞。

小舞拍着胸脯:“放心去吧小三!七舍有我小舞姐坐镇!早点回来,别忘了带好吃的!”

夏南枝只是简单点头:“路上小心。”

唐三对两人笑了笑,转身踏上归途。脚步轻快中透着坚定,离家越近,对父亲的思念便如藤蔓悄然缠绕心头。父亲…他酒喝得可还少些?自己成为魂师的消息,或许能让他眼中多一丝光亮?

带着这份期许,唐三日夜兼程。原本需要十几天的路程,在他魂力辅助和迫切心情下,近十日便赶回了圣魂村。

熟悉的村口,熟悉的炊烟,熟悉的泥土芬芳。圣魂村似乎与他离开时别无二致。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几乎是跑着冲向村边那间熟悉的铁匠铺。

“爸爸!我回来了!”唐三推开虚掩的木门,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欢欣。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铁匠铺内异常冷清,炉火早已熄灭多时,冰冷的铁砧落着薄灰。空气中没有了刺鼻的酒味,也听不到父亲沉重的鼾声。

不祥的预感瞬间攥紧了唐三的心脏。他快步冲进里屋。

房间空空荡荡。床铺收拾得异常整洁,甚至透着冰冷。父亲那些破旧的衣服、常年不离身的酒壶,全都不见了踪影。

屋子里干净得…像是很久没人住过。

“爸爸?”唐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疯了一般在狭小的屋内寻找,期盼能找到父亲留下的哪怕只言片语。

终于,在那张冰冷裸露的木床板正中央,他看到了。

那里,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封信。

信封是粗糙的黄色草纸,空无一字。

唐三的心脏猛地一沉,手指微颤地拿起信封。没有封口,他抽出里面同样粗糙的信纸。

信上的字迹潦草而沉重,仿佛耗尽书写者全部心力,每一笔都浸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决绝:

“小三:

见信时,我已远行。不要找我,现在的你,还找不到我。

你虽年幼,但足以自立。雏鹰唯自搏风浪,方得翱翔九天。

不要哀伤。你是男儿。为父这一生,败笔无数。唯独希望你活出精彩。

切记,以左掌之锤,护右掌之草。

唐昊亲笔。”

信很短,字字却如惊雷,狠狠炸响在唐三脑海!

走了?去哪了?为何不让寻?为何自认失败?

万千疑问与巨大的失落如潮水瞬间将他淹没。期盼已久的重逢,积攒了满腔的话语,最终只换来这一纸冰冷的诀别。

父亲…又一次离开了他。这一次,连当面道别的机会也吝于给予。

“以左掌之锤,护右掌之草…”

唐三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滚落。他明白了!父亲一直都知道!知道他身负双生武魂!知道他右手的蓝银草承袭自母亲,知道他左手的锤子背负着何等沉重的过往与责任!

父亲并非不关心,而是…用这最决绝的方式,迫他自立,逼他成长,驱他去直面那未知而荆棘遍布的强者之路!

巨大的悲伤与被托付沉重使命的觉悟交织,令唐三死死攥紧了信纸,指节发白。他独自伫立在空寂冰冷的家中,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父亲,你是谁?你在逃避什么?又去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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