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没什么动静,但旅店老板最后那句警告像根刺,让唐三和夏南枝都没敢彻底放松。
天刚蒙蒙亮,两人就收拾妥当了。他们要买点方便带的干粮、新水囊,还得备些普通疗伤药和驱虫粉——既用得上,也能做掩饰。唐三还想去镇上的铁匠铺看看,补几枚普通飞镖,就算用起来,也比精铁做的唐门暗器不容易暴露身份。
风车镇清晨的街道照样冷清,透着一股衰败的劲儿。只有几家卖早饭的铺子冒着热气。唐三仔细观察着,发现有些角落好像有穿灰衣服的人影晃悠,像是在盯着街道。
他们先去了家杂货店。老板是个愁眉苦脸的中年人。唐三挑了些耐放的肉干、硬面饼,还有两个新水囊。付钱时,他看见货架上摆着诺丁城很常见的驱虫草包,就装作随口问:“老板,这草包还有吗?多给我拿几包。”
老板点点头,从柜台下又摸出几包递过来:“十个铜魂币一包。”
“以前没这么贵吧?这东西在乡下挺常见的。”唐三一边掏钱一边试探着说。他敏锐地发现,老板拿后面几包草药时,眼神闪了一下,动作也快了不少。
“嗨,最近不好弄呗。”老板含糊应付,“拿好拿好。”收了钱就不再搭理他们。
接着他们去了铁匠铺。铺子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个光膀子、黑壮的汉子在敲一块烧红的铁块。角落堆着些锄头、镰刀,墙上挂着几把普通的铁剑和匕首。
唐三挑了几把看着还算精致的柳叶飞刀——虽然材质和做工远不如自己做的,但凑合用也够了。
“就这些。”唐三把飞刀放柜台上。
铁匠停下锤子,拿起飞刀看了看,也没多问,瓮声瓮气报了价:“一个金魂币。”
唐三皱了皱眉——这价格比诺丁城贵了一倍还多!他知道边境物价高,但这溢价也太离谱了。可他没心思讲价,只想赶紧走,于是付了钱。
就在他接过包好的飞刀,准备和夏南枝离开时,铁匠铺的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
三个穿灰袍的“灰袍卫”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在镇门口盘问过他们的那个小头目!
“你们俩!”小头目眼神锐利地扫过唐三和夏南枝,“跟我们走一趟!”
铁匠见状,立刻低下头,假装专心打铁,仿佛啥也没看见。
“去哪里?为什么?”唐三心里警铃大作,手悄悄攥紧了包裹里的短剑剑柄。夏南枝也绷紧了身体。
“问那么多干啥?!让你走就走!”另一个灰袍卫不耐烦地吼,伸手就要抓夏南枝的胳膊。
唐三眼神一冷,刚要动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和惊呼,瞬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走了!
只见个浑身是血、衣服破烂的汉子跌跌撞撞冲到铺门口,嘶哑地喊:“不好了!‘沙蛇’的人…沙蛇的人在镇子十里外的鹰嘴坳设了埋伏!刚劫了我们运‘那批货’的车队!护卫全死了!货…货要丢了!”
这消息像平地惊雷!
三个灰袍卫脸色瞬间变了!小头目更是失声喊:“什么?!是运去总部的‘月华草’?!”
他再也顾不上唐三和夏南枝,对着手下急吼:“快!快叫人!立刻去鹰嘴坳!无论如何得把货追回来!不然咱们都得死!”
三人急得像火烧屁股,连滚带爬冲出铁匠铺,一边跑一边吹响了随身的骨哨!尖锐的哨音在清晨的镇子里格外刺耳,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铺子里只剩傻眼的铁匠,还有唐三和夏南枝。
铁匠好像也吓着了,喃喃自语:“沙蛇…那群亡命徒怎么敢…还有月华草…”
“沙蛇?月华草?”唐三脑子飞快转着。看来这风车镇的水比想的还深!灰袍卫和另一个叫“沙蛇”的势力,在为“月华草”打架?
他当机立断,拉着夏南枝:“快走!”
趁着镇子因为这突然的消息乱成一团,灰袍卫忙着招人没空管别的,唐三和夏南枝赶紧从铁匠铺后门溜出去,避开大路,在小巷里快速穿梭,朝着出镇的另一个方向跑。
他们没回旅店拿东西——那点衣服干粮犯不着冒险。身上带的东西够撑一阵了。
等两人躲开人群视线,重新踏上往东南的大路,把混乱的风车镇远远甩在后面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沙蛇…灰袍卫…月华草…”唐三回想刚才的惊险,“听着像两股地方势力在抢一种值钱的草药?月华草…好像有滋养精神、治暗伤的功效,挺贵的。但这跟咱们没关系,咱们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夏南枝一直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怀里温热的玉佩。刚才混乱时,那个小头目脱口喊出“月华草”的瞬间,她的玉佩好像极其微弱地跳了一下!
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她:月华草…可能和她要找的线索有关!
可他们刚从虎口里逃出来,难道还要折回去,卷进这危险又未知的浑水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