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晨光刚漫过窗台，顾言就被怀里的小动静弄醒了。两岁的顾清禾蜷在他臂弯里，小手攥着他的睡衣领口，鼻尖轻轻蹭着他的下巴，嘴里还含混地嘟囔：“爸爸，不送……不去幼儿园。”

顾言心里一软。为了今天的幼儿园体验日，他前晚特意用彩纸折了小恐龙，苏晚还把年糕的小书包绣上了草莓图案，可小家伙从昨晚睡前就开始闹小情绪，连最喜欢的巧克力饼干都只吃了半块。

“年糕乖，”他轻轻拨开女儿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她温热的小耳朵，“幼儿园有会唱歌的秋千，还有能搭大房子的积木，李老师还会教小朋友做小花手环呢。”

年糕把脸埋得更深，小肩膀微微耸着：“不要……要妈妈陪。”

正说着，苏晚端着温水走进来，看到父女俩的模样，笑着走过来揉了揉年糕的头发：“妈妈要去上班呀，不过妈妈给年糕准备了秘密武器。”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草莓发夹，别在年糕的羊角辫上，“这是魔法发夹哦，想妈妈的时候摸一摸，妈妈就知道啦。”

年糕抬手摸了摸发夹，黑葡萄似的眼睛亮了亮，可还是小声说：“那……那爸爸要一直在外面等。”

“一定等，爸爸就在幼儿园门口，年糕一喊，爸爸就听见了。”顾言赶紧点头，趁机把女儿抱起来，“咱们先吃早饭，有你爱吃的蒸南瓜，吃完爸爸陪你背小书包。”

早餐桌上，年糕扒拉着碗里的南瓜，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门口的小书包。顾言给她夹了块胡萝卜，柔声说：“多吃点胡萝卜，才能有力气跟小朋友搭积木呀。”年糕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吃掉了。

到了幼儿园门口，穿着粉色围裙的李老师早就笑着迎上来。她蹲下身，手里拿着一只会摇尾巴的毛绒小狗：“你好呀，顾清禾小朋友，我是李老师，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年糕立刻往顾言身后躲，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裤腿，只露出半张脸，小声说：“我叫年糕……”

“年糕这个名字真可爱，像甜甜的小糯米团。”李老师没再靠近，只是把毛绒小狗放在地上，轻轻推了推，“小狗想跟年糕做朋友呢，咱们一起去看看里面的积木好不好？”

顾言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爸爸在这儿等你，要是想爸爸了，就跟李老师说，爸爸马上就来。”年糕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他的裤腿，小手碰了碰地上的毛绒小狗，跟着李老师走进了活动室。

顾言没走，和拍摄团队一起站在窗外。他看到年糕刚进去时，只是抱着毛绒小狗坐在角落，看着其他小朋友搭积木。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拿着一块黄色积木走过来，递到她面前：“我叫朵朵，我们一起搭城堡好不好？”

年糕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手里的小狗，慢慢把小狗放在腿上，接过了积木。顾言悬着的心刚放下，就见年糕突然把积木扔在地上，抱着小狗往门口跑，嘴里喊着：“爸爸！我要爸爸！”

李老师赶紧走过去，轻轻拉住她的小手：“年糕是不是想爸爸了？咱们先把城堡搭好，搭好后爸爸就能看到啦。”年糕却使劲挣着，小脸上满是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顾言心里一紧，刚想进去，就见李老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彩纸，笑着说：“咱们给爸爸折个小爱心好不好？把爱心送给爸爸，爸爸就知道年糕想他啦。”

年糕停住哭闹，看着李老师手里的彩纸，小声问：“真……真的能送给爸爸吗？”

“当然啦，”李老师把彩纸递给她，“咱们一起折，折好后让爸爸把爱心放在口袋里，这样爸爸就一直陪着年糕啦。”

年糕终于点了点头，跟着李老师坐在小桌子前，笨拙地学着折爱心。她的小手还不太灵活，彩纸总被折得歪歪扭扭，李老师耐心地帮她调整，手把手教她把边角对齐。顾言在窗外看着，心里满是欣慰——刚才还像只炸毛小刺猬的女儿，慢慢被温柔的耐心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