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萧砚的指尖刚触到虎符，一股刺骨寒意突然顺着掌心窜上脊椎。归墟楼的梁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整座客栈开始剧烈震颤，烛火在狂风中明灭不定，将众人扭曲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

“小心！”沈清欢突然拽着萧砚侧身翻滚，一支淬着绿芒的弩箭擦着他耳畔钉入木柱，箭尾绑着的布条上用血写着：「交出虎符，饶你全尸」。抬头望去，屋顶不知何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数十个蒙着黑巾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倒挂在横梁上，手中寒光闪闪的弯刀泛着诡异的幽蓝。

裴夜突然将紫檀木盒猛地抛向空中，嘶吼道：“都别争了！这根本不是乾坤令碎片，是...”话未说完，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射向他咽喉，苏棠的软剑及时出鞘，金铁相击声中迸溅出无数火星。众人这才看清，袭击者竟是本该死去的“老板娘”，此刻她脸上戴着青铜鬼面，袍角绣着的暗纹与丞相府徽记如出一辙。

“猜对了又如何？”鬼面人声音尖锐刺耳，“从你们踏入归墟楼的那一刻起，就都是棋盘上的弃子！”她猛地挥动手臂，屋顶的杀手们同时掷出弯刀，刀刃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竟在空中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刀网。

叶霜突然狂笑起来，脖颈的青斑已蔓延至整张脸：“好！来得正好！”她手中长剑燃起幽蓝火焰，纵身跃起时，身后竟浮现出一只巨大的蛊虫虚影，“今天，我要让你们都给叶家陪葬！”

顾承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后退半步，折扇“啪”地展开，扇面上赫然画着与叶霜身后一模一样的蛊虫图腾。萧砚心中警铃大作，正要质问，却见沈清欢突然掏出瓷瓶，将里面的黑色粉末撒向空中。

“屏住呼吸！这是...”沈清欢的警告声被剧烈的爆炸声淹没。黑色粉末遇火瞬间爆燃，整个客栈陷入一片火海。混乱中，萧砚感觉有人将一块硬物塞进他手中，耳边传来苏棠急促的低语：“去...城郊破庙...”

等浓烟散去，归墟楼已成一片废墟。萧砚握紧手中的硬物——那是一枚刻着龙纹的玉佩，与老板娘的半块令牌纹路完全契合。远处传来马蹄声，他抬眼望去，只见鬼面人正挟持着昏迷的裴夜远去，月光下，她腰间的虎符拓印泛着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