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憋笑记

林雪儿跟着内侍穿过高丽王宫的回廊时，嘴角就没下来过。来时听人说王宫如何威严，真站在殿宇跟前才发现——院墙矮得能看见里面的树梢，主殿的柱子还没大明官驿的廊柱粗，连铺地的青石板都歪歪扭扭，透着股局促。

“这便是陛下平日理政的地方？”她忍不住用汉话嘀咕，眼角余光瞥见旁边内侍紧张地抿嘴，才想起要收敛。

李㦕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板着脸指了指东侧一间偏殿：“你且先住那处。”

林雪儿跟着过去，推开门的瞬间差点没绷住——那房间比她在大明老家的柴房大不了多少，摆了张窄床和一张案几就满了，连转身都得侧着。她想起先前在史书里看的，朱标当年的东宫偏殿，单是放书的架子就占了半间屋，别说住人，开个小宴都宽宽绰绰。

“噗——”一声笑没忍住漏了出来，她赶紧抬手捂住嘴，对着脸色沉下来的李㦕弯了弯腰，飞快在脑子里搜刮上次出差学的韩语。

“陛下，”她尽量让语气正经，可眼角的笑纹藏不住，“臣女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绝对不会笑……实在不行，大家一起挤一下？”

这话一出，旁边跟着的两个小内侍脸都白了，偷偷瞟李㦕的脸色。李㦕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却没发作，只闷闷地哼了声：“高丽地窄，宫室本就俭朴。”

林雪儿心里更乐了——俭朴？分明是小得装不下人。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努力把笑意咽回去：“是臣女唐突了。只是想着，陛下若见过大明的宫室，许是会觉得……挤着确实热闹。”

李㦕瞪了她一眼，甩袖走了。等他走远了，林雪儿才捂着肚子靠在门框上笑出声：“这宫殿，怕是还没朱标殿下的书房大呢……”笑够了又叹口气，转身往屋里挪——得赶紧把行李塞床底下，不然真没地方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