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头劝暴君

李㦕捧着新做的藤编杯盏，突然把杯子往案上一放，眼神亮得吓人：“朕想打西方去。”

林雪儿正帮他理着写“巴适”的糙纸，闻言手一顿，抬眼瞧他——脸不红气不喘，倒不像说胡话。她没多想，抬手就往李㦕头上摸了摸，指尖触到发髻时还嘀咕：“陛下没发烧吧？”

这一下可把周围侍臣吓得魂都飞了，有个老臣腿一软差点跪下，嘴里“扑通”一声磕在砖地上。林雪儿才后知后觉自己逾矩了，赶紧收回手，改用韩语解释：“臣女是说……您是不是有点发热？就是温病的症候，头发烫那种。”

李㦕被她摸头时僵了一瞬，竟没发作，只沉着脸哼了声：“朕没病。”

“没病就好。”林雪儿松了口气，赶紧把话往正题上引，“陛下先别生气，听臣女说——不管您想打哪里，先得掂量掂量。大明有朱元璋在，那实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西方也有国王，势力也不弱。”

她掰着手指头数：“大明早就造火器了，鸟铳、火炮都有；高丽现在连个像样的铁炮都没有吧？要是去大明借火器，朱元璋肯定不答应——他才不做亏本买卖。再说西方，他们的武器也比高丽发达得多，真打起来，怕是讨不到好。”

李㦕盯着她比划的手指，半晌没说话。廊下的风卷着树叶沙沙响，侍臣们大气都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说：“朕知道了。”

林雪儿瞅着他耷拉下来的嘴角，倒觉得这暴君此刻有点像被泼了冷水的小孩。她偷偷抿了抿嘴——还好没真犯拧，不然这小破高丽，怕是要被他折腾得更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