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架来得没头没尾。李㦕又提了句“王后的仪仗该先打样了”,林雪儿手里的锅铲“哐当”砸在案上,转身就红了眼——这是她穿越过来头一回跟人吵得这么凶。
她本就急着试新腌的泡菜,被这话堵得火直往上窜,张嘴就没顾上韩语,一嘴地道的四川话劈头盖脸砸过去:“龟儿子!老子天天围着灶台给你琢磨新菜,前几天还教工匠做那能控温的铜锅,你倒好!一天天的就知道长恋爱脑!”
李㦕皱着眉没听懂,只瞧着她瞪圆了眼的样子,刚要开口,又被她抢了话头。
“王后?王后个锤子!”林雪儿叉着腰往前凑了半步,声音比殿外打更的梆子还响,“我看你三宫六院的人还不够多?老娘要的是一心一意!你懂不懂?这世上唯有美食和比赛才能打动我!想让我当王后,把我绑在那劳什子婚姻上?想都别想!”
她越说越气,那些压在心里的话顺着方言往外涌,连带着穿越前的执念都翻了出来:“老子从毕业就憋着股劲,要出国打厨师比赛拿金奖!奖杯要摆满整个柜台,名字要上新闻上电视!从来没想过结婚,更别想让我生孩子!”
最后她指着殿顶的梁木,几乎是吼出来的:“就算穿到这鬼地方,我要的也是开遍高丽的餐厅,当人人认的黄金御厨!当王后?不可能!”
一长串连珠炮似的四川话砸下来,满殿大臣早缩着脖子不敢抬头——虽听不懂每个字,可那架势、那眼神,比陛下处置逆臣时还凶,谁都瞧得出来这位姑娘是真动了肝火,猛得吓人。
李㦕盯着她胸口起伏的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用生涩的汉语憋出句:“……不学王后了。你说的,比赛。”
林雪儿愣了愣,气还没消,却被他这笨拙的样子噎了下,最后“哼”了声别过脸——算他识相。只是她没瞧见,李㦕收回手时,指尖在袖袍下蜷了蜷,眼底竟藏着点无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