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鼓声隆隆传来，周瑜的指尖在廊柱上微微发颤，下意识地攥住了诸葛亮袖口。帐外的战鼓如雷，却不及他心腔内的心跳来得急骤。那人的指尖顺着喉结滑下，羽扇不经意扫过锁骨，他猛地别开脸，耳尖却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先生……放肆。”他的声音里夹杂着颤抖，腰间配剑在诸葛亮贴近时发出了一声轻响。昨夜巡营的画面涌入脑海——诸葛亮咳得趴在案几边，手中的毛笔仍在《出师表》草稿上细细圈点。此刻，那人带着药香的气息笼罩而来，他竟有些晕眩。

“箭……已得。”周瑜偏头避开灼热的目光，可当对方的指尖勾住他腰带时，他却猛地抓住那只手按在廊柱上。指尖相触的一刹那，他想起了三天前诸葛亮替他包扎箭伤的情景，那凉凉的触感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昨夜的桃花酿……”诸葛亮腕间的羽扇滑落，另一只手轻抚上他泛红的耳尖，“都督打算怎么算？”周瑜被他触得一颤，瞥见案上未灭的烛火，想起自己偷往诸葛亮药碗里加蜜的模样。此刻，对方的眼底映着晨光，比琉璃盏还要透亮。

“先生须……”周瑜顿了顿，声音轻得似江上的雾，“须允我每日替你煎药。”诸葛亮挑眉时，他看见眼下的青黑，喉咙一紧，手指轻轻抚过那处阴影：“别再熬夜到子时……你的咳嗽……”

“都督在心疼？”诸葛亮轻笑，却在周瑜指尖抚过他唇畔时，忽然咬住那抹指尖。周瑜猛抬头，耳尖红得几乎要烧起来。帐外士卒的脚步渐近，他不知哪来的勇气，反手握住诸葛亮手腕，将人往帷帐里一带。

“周郎心跳得好快。”诸葛亮的呼吸拂过他后颈，他攥紧拳头却不敢回头，直到对方递来一个锦盒——内装新制的川贝枇杷膏，盒盖上刻着“周”字。昨夜他偷偷放在诸葛亮案头的伤药，如今竟以这种方式回归。

晨光穿透帷帐落在交叠的手上，诸葛亮望着周瑜耳尖未褪的红，想起昨夜巡营时，这人在月下对着兵书发呆。他指尖勾住周瑜束发的丝带轻轻一扯，换来对方的抬头，四目相对时，他轻笑出声：“周郎可知道，你方才耳尖红的模样……比江东晚霞还好看。”

江面的雾散了，童子唤诸葛亮用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周瑜望着对方转身时飘落的一根发丝，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又在他回头时猛地松开。晨光里，他看见诸葛亮拾起羽扇时嘴角的笑意，明白有些东西早已在江雾和烛火间悄悄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