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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眼小熊与兔子娃娃(1)

娃娃们的故事

自从与异族的旷世大战结束后,已过去一百年了。人们的生活不再受异族的威胁,生活愈发富足。

窗玻璃蒙着层薄霜,晨光透进来时散成淡白的雾,落在老人枯瘦的手背上卧室里很静,只有老式挂钟的摆锤在走,“咔嗒、咔嗒”。

他躺在木床上,盖着被子,没拉严的被角漏进点冷空气,却没让他打颤。只是慢慢抬起手,指尖拂过怀里——那里贴着个磨得发亮的小兔娃娃,粉色的布上,娃娃的眼睛早已消失,针脚却还看得清,是当年苏薇塔买来向他道歉的。

呼吸越来越轻了,老人倒觉得松快。不疼,也不怕,只像当年在战场上战最后,等着天快亮时的那种平静。他甚至能清晰地想起,苏薇塔说他“沉得住气”说这话时她眼睛弯着,她很开心,他能感觉得到。“终于要见着了。”他嘴唇动动,没发出声音,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想他的爱人,想他的伙伴们。

眼前的光影忽然晃了晃,变成了9岁时的冬夜。也是如此的大雪纷飞,苏薇塔悄悄带他离开皇宫,蹲在雪地里捏雪人,风从每一个角落灌进来,卷着雪沫子打在他们的棉领子上。她正低头堆雪人,手指冻得红肿,却没停,压一下雪就往嘴边呵口气,呼出的白气消失在寒风里。

“科洛克涅维,”她忽然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壁炉里的火焰,“你要不要去我的国家玩?我的国家可比这里暖和的多了。”

他那时雕刻着冰椎,听这话顿了顿,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嗯。”其实他想说的是“我很想去”,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石头似的冷硬。苏薇塔笑了笑,没有介意他这硬邦邦的语气,拉着他看她做的雪人。雪人的做工精美,看来苏薇塔是用了心的。“可爱嘛?”苏薇塔朝他眨眨眼。他握住她的手,小小的手冻的通红。科洛克涅维将她的手包在掌心,听见自己说:“很漂亮”。

后来呢?后来他们没能回家。路上,他们遇见了异界裂隙,异族鱼贯而出,为了躲避它们,科洛克涅维带着苏薇塔利用树林做掩护,拼命奔逃,躲避。

科洛克涅维虽然说学过几招,但小孩子终归是小孩子,他那几招三脚猫功夫并不足以支撑他们杀死魔物,很快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更绝望的是,地面突然消失,两人的身体迅速下坠,俩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脚下也出现了裂隙。巨大的裂隙张开血盆大口将俩人吞没。

他们的到来使异族兴奋异常,恐惧席卷了二人,俩人拼命躲藏着,科洛克涅维将不断颤抖的苏薇塔按在怀里,死死咬着牙,声音却有些发颤:“我会保护你的。”

苏薇塔的掌心被塞入一个略带凉意的东西,她低头一看,是科洛克涅维的抗魔宝石!她急切地抬头问:“你把宝石给我你用什么!?”

在裂隙,魔气浓郁的地方,若是没有灵力或抗魔宝石护身是会被魔气侵蚀最后痛苦的化为一滩烂泥的。

苏薇塔的年龄尚小,修为不高自然无法控制灵力庇佑自身,而她身上的抗魔宝石因为浓郁的魔气侵蚀而布满裂痕,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

“我能用灵力。”

淡黄的灵力薄薄地覆盖在科洛克涅维的身上,望着漆黑的空间,他知道自己那稀少的可怜灵力撑不了多久,他们必须赶快找到裂隙空间的出口,否则他们要么变成两滩烂肉要么成为周围游荡异族的小点心。

幸运的是,在他们遍体鳞伤神志不清时,光刺穿了黑暗,他们找到了出口。

他们拼命跑了出去,刺骨的寒风席卷了他们,科洛克涅维再也撑不住,倒在了雪地上。他听见了苏薇塔的哭喊,“有人来救我们了!你醒醒啊!你不要死啊…”以及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

科洛克涅维做了个梦。

梦里有只巨大的眼睛盯着他,那只眼睛发出听不懂的尖锐啸声,脑子像是被钝器猛击,他瞬间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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