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在老城区住了半月,肩膀的石膏拆了,换成轻便的护具,总算能正常活动。巷子里的生活很吵,清晨有卖豆浆的三轮车叮铃作响,傍晚有小孩追着跑过,和他从前跟着马嘉祺住的安静小区截然不同。
他没再接私活,每天就坐在窗边翻书,或者拄着拐杖去巷口的杂货店买瓶牛奶。店主是个话多的老太太,总问他是不是在等什么人,贺峻霖每次都笑而不答。其实他知道,马嘉祺就在附近。
有次他去买牛奶,回头时看见巷口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半降,露出马嘉祺的侧脸。对方似乎没察觉他在看,正低头看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神情专注得像在处理重要文件。
贺峻霖没上前,转身回了家。关门前,他看见那辆车还停在原地。第二天,他发现门口多了个保温箱,里面是温热的粥,还有一小碟他爱吃的腌黄瓜。他没碰,任由粥凉透,可第二天早上开门,保温箱又换了新的,里面是刚出炉的包子,还冒着热气。
如此往复,他扔了多少次,对方就送多少次,像场无声的拉锯。
这天傍晚下了场急雨,贺峻霖忘了收窗边的衣服,等反应过来时,衬衫已经被淋得湿透。他踮脚去够晾衣绳,肩膀突然一阵刺痛,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预想中的摔倒没到来,他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带着淡淡的洗衣液味,和矿洞里那个发烫的怀抱一模一样。
马嘉祺小心点
马嘉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后怕。
贺峻霖猛地推开他,退到三步开外,肩膀的疼让他皱紧了眉。
贺峻霖你跟着我做什么?
马嘉祺没回答,只是捡起掉在地上的衬衫,递给他。
马嘉祺淋湿了,换一件吧。
贺峻霖不用你管
贺峻霖别过脸,却看见对方袖口沾着泥点,裤脚也湿了大半,显然是冒雨跑过来的。两人站在屋檐下,雨声噼里啪啦打在雨棚上,把沉默衬得格外清晰。马嘉祺看着他,眼神沉得像浸在雨里的墨,很久才开口,声音被雨声滤得又轻又哑
马嘉祺对不起
这三个字没头没尾,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贺峻霖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他愣住了,睫毛上的雨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
认识马嘉祺这么久,他听过对方温柔的安抚,听过冰冷的警告,甚至听过带着疯狂的低语,却从没听过这三个字。
马嘉祺似乎被他的沉默弄得有些慌乱,喉结滚动着,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无措
马嘉祺那天在仓库,我不该……不该那样看你。更不该在你……
他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
马嘉祺在你替我挡子弹的时候,还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雨砸在雨棚上,发出震耳的声响,却盖不住他声音里的艰涩。贺峻霖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看着他眼底清晰的懊悔,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忍了这么久,赌了这么久的气,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可真等到了,千言万语却都堵在胸口,只剩下一片发酸的钝痛。
马嘉祺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没用,但我……
贺峻霖进来吧
贺峻霖突然转身,推开了房门,声音有点发颤。
贺峻霖雨太大了。
马嘉祺愣了愣,随即快步跟了进去。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天光透进来,映出两人模糊的轮廓。贺峻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又倒了一杯放在对面。
贺峻霖粥我喝了
他没看马嘉祺,视线落在杯沿上,声音很轻。
贺峻霖昨天的包子,味道不错
马嘉祺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掌心的温热顺着杯壁传过来,像一道暖流,慢慢淌过心里那片冰封的角落。
雨还在下,巷子里的嘈杂被隔绝在外,屋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有些事不必说透,有些歉意不必追问缘由,此刻的沉默里,藏着比解释更重的分量。他们终于又站在了同一个屋檐下,像两株在风雨里折过枝的树,沉默地挨着,等着伤口慢慢结痂,等着新的枝叶,悄悄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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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大方的作者嗯对,大概就是,作者又滚来更新了。
美丽大方的作者最近没啥可说的。
美丽大方的作者下次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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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